孩子出生这一天,本是炎热夏天的北京,下了整天的大雪,诡异逼人的寒气让大家都不敢出门。
七天以后。
出院了。
所以医生都松了一口气。这两天医院都成冰窖了,把她隔离起来也还是无济于事。验血验尿各种检查,都没能查出孩子冰凉的原因。
“叫她寒若凝吧。”这是孩子的爸爸林哲峰。长得很俊俏,眼里非常有神。曾经风靡万千少女,他却只爱罗娜一人。两口子都是年轻人,不信子随父姓那一说。他们本来想让孩子姓水名水凝萱,可是按照现状来说,还是姓寒好了。
罗娜当初知道若凝是冰一样冷的没有情绪的孩子时,她是接受不了的。但是哲峰安慰她,这个孩子肯定与众不同,她才高兴起来。
孩子太凉,如果碰触她时间长了,就会感觉体温都被抽空。所以不管是谁抱她,都得要垫上几层布。可是尽管如此,还是挡不住她的寒气。给她换个尿布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困难的。这七天,她没有合上过眼睛,没有睡觉。那眼睛里无神,有一些和她年龄不相符的涣散。眼里只有无尽的虚空,让人看了觉得像是一个无底洞,跳进去只会一直下坠,下坠,永生永世。没人敢直视她的眼睛,尽管是个婴儿。来看望她的人都尽力地克制心里莫名的恐惧感。还是一个婴孩,就有如此强大的威慑力,真是了不得。
两口子好容易把若凝抱回了家,把她放在提前预备好的婴儿房里。她的床是咖色的香木制成,非常好闻。墙壁被刷上了淡粉色,整个房间像个童话世界。罗娜带着哲峰跑出房间。
“峰,我感觉咱们的若凝真的不普通,但是我总是感觉很怕她。”很奇怪,亲妈也这么说。
“我也是,但是我们要好好照顾她,让她和同龄人一样健康地成长,不要让她有什么心里阴影。”“你说,为什么他不会哭?”“那才叫与总不同啊。好了好了。罗,咱们就顺其自然吧。”
两个人就这么聊着。不到十分钟,他们已经冻地打哆嗦了。“峰,咱们家得安暖气了。”“是啊,先回屋吧。”两个人跑回屋牢牢地盖上被子,却还是挡不住逼人的寒气。屋里和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屋里冻死人,屋外热死人。
更可怜的是,两个人喝不上水,洗不了澡,水都被冻住了。他们要喝水只能下楼去买矿泉水,然后在外面喝。
两个人用婴儿车带着若凝下楼溜达。
天气很热,罗娜和哲峰却穿了很多衣服。婴儿车周围方圆二十米的水都结了冰。人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若凝,像躲瘟疫一样都不敢接近她。
罗娜第一次生孩子,没有经验,她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会饿,加上孩子不哭不闹,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喂奶。
喂奶的时候罗娜简直就像是身在冰山一样。冰凉的小嘴吸啊吸,她的体温都快要被抽空。
一转眼,她已经三岁了。两个人都不知道这些年怎么熬过来的。有一个现象让两个人非常高兴,孩子越大,身上的寒气越小。
三岁的她在一岁就已经会跑会跳会说话,但是她从来不跑,走路时的样子带着一些高不可侵的样子。她也很少说话,她的声音很清脆很悦耳很高贵,和年龄非常不搭调,还有一些天生的空灵。她第一句说的话就是
“我定让你失去一切,生不如死!”
哲峰和罗娜还没来得及为孩子会说话了而高兴,就已经吓得脸白了。这孩子,该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