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屈远志:书中躺着整个过去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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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掌 蜕变

金后山就在那时以一个救世主的身份出现了,他在父亲金来水的陪同下来到了郁曾东的家里,见到了这个孩子。

他在给这个孩子一把已经生锈了的抢后,就顺利地带走了这个已经快有六岁大的野孩子。

开始的一周里,他们一老一小,没日没夜的出现在深山老林里打猎、狂奔。

几乎每天都是疲惫的躺下,然后就在第二天又紧张的起来走出屋子。

在第二周,金后山不再带着孩子上山打猎了,因为这个永远也不安分的孩子很快就厌倦了山林里的生活、再次想到外出,并且很快就付诸于行动地奔驰在出山的道路上。

但这一切又怎能瞒过金后山的法眼、怎能逃出金后山的手掌。

他在刚刚表现出这个征兆或者是刚刚做出一些“越轨”的事情,就会被这位睿智的人很快发现、并消灭于萌芽状态,就算已经萌芽但也会让他在枯萎中丧失彰显生命力的能力。

因为,金后山也太喜欢这个孩子、也太不忍心让这么个大的孩子,就这么走出对他来说还极其陌生的社会。

因此,在第二周里,这个孩子很快就被金后山控制住了——在接下来的几周里都是如此——他们一老一少被人为的锁在了一件很大很宽敞的房间里。

那是一间由瓦、泥、石、木四种原料搭建成的房子。

金后山在过去的时间里,陪伴他的妻子过了七年生活直到其死,现在他有了新的媳妇,也有了儿子。

他和自己收养的这个儿子住在了这件屋子。

这间屋子相比其他的屋子,里面没有很大的窗户,而是有数不清的小孔出现在墙壁上,足足有拳头那么大的小孔满到处都是。

外面的野草,一到春天就肆无忌惮的顺着墙孔爬了进来,鸟兽也顺着这个机会在有意无意之中爬了进来。

在只有金后山和那个孩子的夏天里,就是被野草和鸟兽所包围的夏天。

当然,这间房子并不仅仅局限于此,它的另一个神奇之处就是里面卧室、灶房、卫生间、书房等一应俱全。

对金后山来说,里面最不能缺的就是书房了,因为一直以来他就是凭着书房里的这些书籍名满马角山的。

他是一个有知识有文化有内涵的知识分子,他脑袋里的知识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总能夸夸其谈地

和村子里的男女老少天南地北的乱谈。

从那以后的很长的时间里,这个孩子就暂时消失在马角山中,而是在金后山的严格监管中慢慢的成长。

多么野性的孩子!

尽管在没有窗户、大门紧锁的情况下他还是使劲的想尽一切办跑出那个房子,就那么小的洞就让他一次一次的抛开着、越抛越大,越大越有可能出去。

但毕竟是在金后山的监管下,他怎能让这个孩子的无知得逞呢?

时间还是可以解决一切的,包括这个孩子的愤怒与野性极其对金后山良苦用心的抚养。

六个月后,这个小孩子就开始完全变样了。

他再也不哭闹,再也不说走的话了,因为他已经满七岁了,他已经知道自己必须在一个地方安顿下来,

和一些人快乐地生活着,这个只有七岁大的孩子仿佛已经领悟了一些人生的哲理,似乎在金后山没日没夜的循循善诱下已经成了位懂道理、识大体、看透人生的博学之士,

他在走出屋子的那一天很安静,安静的程度让整个村子的人都大吃一惊,已经不是以前那位哭闹不休、一睁眼就想着跑出去的野小子,而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这一切包括花草树木、鸟鱼野兽、山石泥水,包括所能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及一切能想象到的。

他仿佛已经把自己融入了这个本来就人不多、很沉静的地方,那时整个人和整个山一起沉静的可怕,曾一再被人认为是被关在屋子里关傻了,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那个孩子已经告别过去那种莽撞和无知,在经历一系列的挫折和坎坷之后,仿佛是经历一番修炼后修成正果一样,他自信地走在山林之间品味那世间百态,品味生活的绚丽多彩,在起初的一番苦苦思索之后他忽然豁然开朗起来,

仿佛从那些多姿多彩的万物之中学到了什么,也仿佛从那些常人根本无法渗透的玄机中明白了什么,

他仿佛可以自由的在山林里与树木鸟**流,表面上看来他仿佛就是其中的一员,没有人能想明白这个性情大变的孩子在想什么,只知道他已经变化了,再也不用让人追着满到处的跑。

在一定程度上,这个孩子的血脉与灵魂,已经与这座山林的血脉与灵魂已经交织在一起,已经难舍难分了。

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地方,也同样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这里的人,当然最爱的、最感激的就是金后山了。

于是,这里的人发现他们果然在经历一段磨砺之后形同父子了,那个孩子果然在众人的教导下开试把金后山视为亲生父亲。

金后山是如此的喜欢这个孩子,他怎么能让那个陌生的、让人寒心的人把自己的骨肉一般的孩子带走呢?

这一点郁曾东是深深知道的。

于是,一场罕有的争执就在马角山这个寂静的地方上演了。

争执的发起人当然就是那个陌生的让人心寒的人,他咆哮着、恐吓着、甚至是动用武力——

这可激起与世无争的山里人,山里那种狂野的令人胆颤的野性开始发挥了其巨大的威力,山林为之震怒,大家群起而攻之都围了上来,一下子就把那辆雪白的刺眼的轿车毁于一旦,而这个陌生的令人心寒人

一下子就软瘫在了地上,他开始用一种可怜的方式卑躬屈膝地来恳求这些团结的人、这些愤怒的人,要求放过他及他带来的孩子:

“孩子是我带来的,我要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