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浮沈异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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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昭二人径直朝南跑了约摸半个时辰,最后,果然遇到了一条河。到了河边,两人都是累的不行,坐了水边的草地上。

听得后面声音,回头看过去,只见荀鸣鹤走了过来,脸不红气不喘的“你俩倒是挺能跑的”两人见这,都仰身躺到了地上,本以为甩了荀鸣鹤,可现在再看,人家根本是逗自己玩。

荀鸣鹤走过来坐下“怎么,不高兴啊”说着也躺了下来“反正这几天无事,我就教你们轻功吧”,夜昭两人躺着,实在是懒得动了“好啊~”

三人就这样躺着,等着后面陆士龙。等的那人来了,几人便一道,沿着支水遛河去了。

秦沛儿这边,三人休整过后,第二日一大早,上马又向嵩山去了。

路上秦荣说个不停“沛儿,你这次去汴州可是气坏了师傅,你留了书信就走,让我们怎么放心啊”

秦沛儿一脸不在意“不出来,难道呆在山上看那一群老和尚念经啊”

秦荣对秦沛儿这回答倒也习惯了,没怎么在意,又问道“在汴州遇见什么好玩的没?”秦沛儿想也不想,道“自然遇到了,比汾州城好多了”说罢,看着前面,回想这那几日。

前面林跃回头看了秦沛儿一眼,片刻又回头看向前路,不知道心下想些什么。

秦荣见沛儿低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又问林跃道“林师兄,师傅前几天收你做义子,开始你为什么不同意”,林跃却不回话,只开口道“以后叫我林大哥”说过一声便没了下文。

秦荣吃了闭门羹,也知道林跃不喜言谈,便不再问。三人打马走了近一日,一直到晚上,才到了嵩山脚下,留了马,徒步上山。

嵩山少林寺,后院的厅堂里,坐了三人。居右两人,都是一身的僧袍,靠近门口的僧人微胖,手里拿了串佛珠,一个个的拨着,相比之下,另一个僧人则是显得消瘦了许多。厅堂左侧也坐一人,一身青衣,黑白相间的长发束着,留着短短的山羊胡,看上去也五十出头的样子,正是秦沛儿的父亲,秦家家主秦风轻。

秦风轻手抚着偏头,叹气道“哎。本是来会普善老友,却不想出了这事。早知道把她留在家里了”,那瘦和尚笑了笑“沛儿本就玩性大些,自然不喜这寺庙清冷,出去转转也未必坏事”,秦风轻听了,又道“普善老友觉得跃儿如何”,那瘦和尚道“你既收他做了义子,想来也便会把秦家托付给他”,秦风轻点了点头,那普善又道“林跃不错,却性格过冷。当年伯父收了千叶凌,也是看他一身不凡,谁想那人最后竟是隐了”,秦风轻又叹了口气“是啊,老二的功夫在当时怕也没几人能及,我则更是不如。风临也比我强许多”说着笑了,摇摇头“说这些烦心的做什么”,普善也笑笑。

正说着,外面进来三人,正是秦沛儿林跃秦荣几人。一旁那微胖的和尚见人进来,站起来,打了佛揭,退了下去。

一进屋秦沛儿便喊了声“爹,普善大伯”,秦风轻看了秦沛儿一眼,怒道“是不是不叫你你就不回来啦”。秦沛儿走上前坐了秦风轻旁边,林跃两人也走了过来“怎么会呢,我想爹了就回来了呗,不信你问林跃大哥,我是自己回来的”,秦风轻倒是不理他,站起来对普善道“既然小女回来了,我们就也先告辞了,整顿一番也好明日回去”,普善应了,也起来,送了四人出去。

秦沛儿随父亲进了屋,林跃两人则各自回了房。

秦风轻进屋便坐在桌前,秦沛儿则是站着,父亲不说话,她也不敢动。秦风轻端了茶杯,喝了几口“碰见你三叔了”,秦沛儿见父亲开口,忙点了点头,动了动腿,想绕到一旁坐下。刚弯下身,就又听得一声呵斥“谁让你坐下的!”忙的又站了起来,撇了撇嘴,去了一旁。秦风轻又怒道“以后再敢这样,我就打断你的腿!”,秦沛儿一扯嘴“爹,你真想学爷爷啊”

秦风轻放了茶杯,盯着秦沛儿“你别以为我不敢,不打断你的腿,也有的是办法留你在家里”,秦沛儿不再说话,秦风轻一摆手“你回去吧,收拾收拾,明天回家”,秦沛儿应了,转身出了房间。

秦风轻依旧坐在桌前,想着刚才怒极的话,想着秦沛儿的话,想起了父亲和弟弟秦风临。他知父亲有多后悔,即便临死见了风临,也还一脸愧疚。

秦沛儿刚一出门,就见秦荣和林跃在门外,秦荣见秦沛儿出来“沛儿,没事吧”,秦沛儿一摊手“能有什么事”

秦荣松了口气,又道“你是不知道,那日见了你的信,师傅给气的。还好三师叔在,说自己去找你,要不然啊。。”说着摇了摇头。

秦沛儿微一笑“怎么还叫三师叔啊,该叫爹啦。我给你说,你叫他爹,三叔听了指定高兴”,秦荣也笑笑,带着尴尬。

秦沛儿看着林跃道“今天就谢谢你了,哥哥”,林跃怔了一下,点了点头,再看时,秦沛儿已经转身走了。两人呆了会,也各自回了房。

秦沛儿进屋,上了门,躺在床上,从身上取出一个空囊,通体紫色,上还秀了金色的福字,秦沛儿看了会,又拿来闻了闻,上面是一股淡淡的荔枝香。秦沛儿一摇头,心想着自己这是犯花痴了吧,笑了笑,收了东西,拿了被子,蒙头睡了。

第二日一早,秦沛儿一行便下了嵩山,朝汾州去了。

半月的时间一幌便过去了。是日午时,支水县南郊外的林厂中,只听的呼呼响声,再看时,便见一个身影从半林中翻了出来,然后听得嗵的一声,正立在草地上。不一会就又听的同样的声响,然后一个小点的影子也是翻身出来,立在了地上。片刻过去,林子里又走出来两人,其中一人还鼓着掌“不错,学的蛮快的”

祁云走向两人“那当然,我是谁啊”,夜昭听那人一股的口气,轻揪了揪那人耳朵。这还是最近跟荀鸣鹤学的,大家发现挺好用,也是都会了“你都不知道谦虚么”,祁云一撅嘴,甩头躲了。

陆世龙见了,走过来,笑道“就该这样,让你一点不知道谦虚”说着走过来也伸手向祁云。祁云一惊,后退一步,两手捂着耳朵,看着夜昭“陆大哥,夜三哥,你们俩都跟二哥学坏了”,陆士龙也一笑“学坏了吗”,祁云点了点头,荀鸣鹤却道“那你把轻功学好了,到时我们都追不上你”,夜昭也点头笑喝道“对啊,到时我们都追不上你”

祁云看着夜昭“夜三哥,你别笑,到时候我第一个超过的肯定是你”,夜昭一挑眉“是吗,我看也快午饭了。我们就看谁先到客栈怎么样”祁云没回话,定眼看着夜昭“夜三哥”一声喊过,飞身跑了。

夜昭正待听着,再看祁云已经一溜烟跑了,忙的也跟上,向客栈去了。

荀鸣鹤两人也跟了上去。荀鸣鹤两人到客栈时,两人已经在大厅的桌子前坐着,一脸的通红。

“谁赢啦”荀鸣鹤过来道,却看那桌前,两人都没说话。荀鸣鹤笑笑“云子你又输了”,祁云看看荀鸣鹤“要是我和三哥一样大,准不会输”,陆士龙笑笑“你当然不会输了,你比人家先跑嘛”,祁云好容易下了色的脸又红了起来。

夜昭看着来人道“吃饭吧,饿死了”,说罢转身对后面老板道“田老板,上桌饭菜,还以前那样的就行”老板应了,四人便直接在一楼围了坐下,不一会上了饭菜,吃了起来。

饭后陆士龙道“我们也在这不少日子了,明天启程离开吧”

夜昭问道“去哪?”

陆士龙道“我们往南去,那里还是平原,挺富的”荀鸣鹤却道“去哪还不都一样,我们现在邓左丞的地盘上,要走出去还得一段时间”

“邓左丞是谁啊?”,夜祁云问道。

夜昭在家时候听得人说起,便给那人普及起来“邓左丞是前朝左丞相,叫邓天酬,前朝灭后他占了长安,自立为王,又牵都到了魏州”

荀鸣鹤一听“什么啊,根本一个乱臣贼子”

祁云听了又埋头吃起来“反正也挺厉害的”

陆士龙坐在一旁,听到这也点点头“是挺厉害的”。

几人聊着吃着,一顿午饭,整用了半个多时辰。饭后几人又是出城溜达,逛了支水的四郊,入了夜才回来。

晚上祁云和夜昭两人躺在床上,祁云道“夜三哥,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还没告诉我你身世呢,今晚说说呗”

夜昭呆了会,想了想道“孤儿”,祁云翻身趴起来,看着祁云道“你骗谁呢,是不是孤儿傻子都能看出来”顿了顿又道“你看我像傻子吗?”夜昭一本正经的看了看“不像!你像乞丐”说完笑了起来。祁云则恨恨的给了那人一锤,翻身躺下“不说算了”说着又摸了摸长长的头发,翻身朝里面睡了。

夜昭闭了眼,心也是想着,父亲会不会找自己呢,母亲又会不会担心。想了许久也没个想法,叹了口气。偏头看看祁云,见他已经睡着,头发也盖到了脖颈,满脸的黑色也早洗掉了,露了英气的小脸。只是那段发,涂黑脸的人,却是不在了。夜昭闭了眼睛,回想着昨日总总,不知何时,也睡去了。

到了第二天,四人吃过早饭,便去结账,取行李,出了客栈。在街上买了三匹快马,便出城向西南去了。几人行马速度不快,一路上也是不少逛景。中途祁云也试了试自己一骑,结果却是摔了个惨,不得不和夜昭同骑。他失了面子,自是挂不住,还恨恨的发了誓,说是定要训了那匹马,三人都笑了笑。

一路这样,将入夜,遇了县镇,便留宿一晚,第二日接着行马。一连走了七天,才在一日下午到了一个大城。四人立在城门前,看了看:邓州城。祁云看了道“邓州城,不会都是姓邓的吧”,夜昭回头看了他“都姓邓?那你说姓祁的住哪,祁州城吗”,祁云吃了瘪,道“姓祁的云游四海,不行吗”

陆士龙看了两人,说道“邓州的人不全姓邓,不过大部分姓邓就是了”,祁云又锤了夜昭一拳“你看是吧!我刚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荀鸣鹤听了笑笑“小鬼的嘴可是真滑啊”祁云知道说不过荀鸣鹤,也占不了半分便宜,便干脆转了头,不说话。骑在马后,偷拍了马身,那马吃痛,冲城内就去了,荀鸣鹤两人见此,也跟上进城去了。

进城不久,几人便下马。先在城中的各街道转了几圈,才找了间客栈进去。

进了客栈,正是饭时,里面倒是热闹,熙熙攘攘喧哗一片。

几人一进门,陆世龙便注意到客栈角落坐的一人。那人背门而坐,从后看,只见得一背深蓝的衣服,桌上还放了一柄长剑,一顶斗笠。看了会,陆士龙回过神,找了空桌坐下。

陆士龙坐在门口不远,也是背门而坐,得机会,便时不时打量远处那人。荀鸣鹤也注意到了陆士龙的目光,却没理会,和着祁云夜昭,三人看着菜单,对那小二问来问去。商量了半天,硬是要了一桌的菜。陆士龙这边仍是看着那人,这边饭菜刚一上来,那人就饭罢,取了斗笠配剑,起身离开了。

荀鸣鹤附身过去,疑问的喊了声“大哥,那人你认识?”

陆士龙轻一摇头“不认识”说罢又招呼起来“吃饭吃饭”说着取了筷子,夹起菜来。

吃过饭,租了房间,放了行李,四人又去街上转去了,四人到了街上,专是去热闹的地方,祁云则买了一堆的吃食,一直到晚上四人才回来。

进了屋荀鸣鹤问道“四弟今天有什么收获啊”,祁云放下了东西“就知道你会问”说着踱步说着“邓州城最有钱的叫邓子昌,很小气,据说他家有块玉佛,宝贝的很。他家离我们逛的那个赌坊不远。再有就是邓州太守,他哥哥是这齐国的肃南将军,现在就住太守府。经商的有钱人还有个姓沈的,他家在城北,很容易找,还有个姓林的.”

“够了够了”荀鸣鹤道“四弟不错,很好。那你觉得我们去谁家好呢”,祁云想也没想,便道“去邓子昌家,拿了他的玉佛,让他小气”,陆士龙说道“去他家风险很大,这邓州城高手不少”说着便想起了白天酒楼那人,陆士龙知道,那人功夫不在自己之下。过了会又对祁云道“去那个沈大户家吧,这次你和你三哥去,我和你二哥在旁看着”,祁云一听,一脸的激动,一副磨拳大干的样子。

荀鸣鹤看着道“这么激动啊。快回去睡吧,明晚看你表现”祁云听了,一把抱了桌上的吃食跟夜昭回去,荀鸣鹤朝那人嚷道“你吃这么多,小心变成个胖子”顿了顿又道“柴林那样的胖子”,祁云回头,一龇牙,快速转身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祁云便起了,那人醒了便一直的在床上闹腾。害的夜昭也不得不起来“云儿,你昨晚那么晚睡,不瞌睡啊”

祁云推了夜昭一把“瞌睡什么啊,快起来啦”说着拿了夜昭的衣服,递了过来。

夜昭无奈的爬起来,穿衣服下了床,又走到桌前趴上去,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忽又听的人喊,便醒了,抬头看去。抬头看向门口,见是祁云,他半开着门,探着个头,盯着自己鬼鬼祟祟口气喊一声“吃饭啦…”,夜昭揉了揉眼睛,去脸盆那洗了脸,出去了。

出了门三人已经在桌前等自己了,夜昭过去坐下,荀鸣鹤看了夜昭一眼“三弟这也是激动的?”

夜昭看着荀鸣鹤“你昨晚就不该告诉他”荀鸣鹤瞬间就明白了,看着祁云,见那人还是一副小老虎的样子,不见一点疲色。四人坐在二楼的扶手旁,转头便能看见楼下。楼下一片的嚷嚷,很是热闹。

陆世龙看着下面,过了会,转头看了看祁云“先吃饭吧”,祁云听了,一副激动,拿起筷子吃起来。不一会,一桌饭菜便料理干净。刚吃完饭,陆士龙抬头看着祁云夜昭两人“今晚你俩别去了”

祁云瞪大了眼睛看着陆士龙“为啥啊,大哥怕我们不行么”陆士龙摇了摇头“你们没听听下面议论什么”,说完,三人便仔细听起来。

三人听的不真切,只听下面一直提到黄河和钧宜。陆士龙道“钧宜夏汛发了水,下游淹了不少,现在正是六月,这季收成只怕没了,邓左丞发动了富商捐银子,怕是筹不了多少,今晚我就和你们二哥去邓子昌他家吧,得了东西,我们直接去钧宜”陆世龙说罢,看祁云一脸失落,拍拍他道“机会以后有的是”说完起身对荀鸣鹤道“走吧,先去他家看看”,说过两人便一起下楼出去了,估计大概是要踩点。

夜昭看祁云一脸失落的趴着,拍了拍他“难过吗”祁云把头放在胳膊上,呆望着前方,点了点头。

夜昭叹了口气,拉了祁云起来。拉着那人往楼下走去。

祁云迷惑的看着夜昭“去哪啊,三哥”夜昭头也不回道“城北,沈家!”祁云看了看夜昭,一抿嘴,也不用得拉了,快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