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楚之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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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时光啊!让我又在此处遇见你。

三年前,上官央天赋不错被高辰渐看出收入门下。三年前的洪灵仿佛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也就是在三年前,同样的比武台,同样的两人,上官央赢了洪灵,却也从眼前女子眼中看见从未见过的那份坚毅。

那时,洪灵一双明眸看着上官央,只说了一句“下次,我会赢你。”

上官央一笑而过,并无多意。可就是这样一个曾经他的手下败将终于有一天将自己打败,那时上官央还是青铜榜第四。一年的时光对大多数而言,一晃即过,对上官央而言是一种折磨,自己会败在曾经的手下败将手中?可在这折磨中,上官央内心仿佛被一种莫名的东西打动,那个坚毅的眼神,那个不服输的性格,那句“下次,我会赢你。”

上官央淡淡一笑,嘴角仿佛盛开的花朵一般纯粹“一年了,我们又在这里遇见了。不知道洪师妹过得如何?”本想说些霸道的话,可一见那从未改变的面容,上官央内心一阵柔软,言不由衷!

洪灵回应一个笑容,明眸闪动,如那黑夜中闪动的星星“很好!”

那个熟悉的声音,上官央轻轻扬起头“师妹的天赋让我震惊,你的努力更让我震惊,今天我想说一句:这次,我会赢你。”还有些话隐隐藏在上官央心中,你可知道,我想你站在我身后,所有东西我帮你挡。

这一年的时间,上官央除了完成师父吩咐下来的任务,剩下的就是练武。虽比不上楚漠那种变态的存在却也是天才一类。虎口的茧又厚了一层,上官央猛然拔剑,长剑直指眼前人“这次我会赢你。”

洪灵眼中闪过炽热,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惺惺相惜。手不觉已到剑柄处“师兄比起一年前更强了,但洪灵也会进步。”拔剑,映着光,白光闪过。

上官央一剑挥来,带着秋风扫落叶之势,带着那颗强者的心。树叶也在那一刻悄然飘落,随剑飞来。这一剑比起一年前,强了,或许说,他的心比一年前强了。洪灵点头,眼中的炽热更胜。一个起身踏着落叶飞起,双手展开如雄鹰展翅。猛然间,剑花形成,花与叶注定相遇。

只见两道白光一晃而过,上官央退剑挥出一掌,洪灵退无可退,只得逼着出一掌。两掌相遇,似乎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手心的温度。洪灵轻扬笑容“师兄比起一年前收了许锋芒,变得如一波湖水,波澜不惊。”

确然,一年前上官央大开大合,剑所指之处充满着戾气,在他的世界里一切东西没有无法攻破的,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可是,最终他败在洪灵手下。

上官央浅浅一笑,剑光悄然闪来,洪灵似乎早有所料,脚一踏地强大的弹力让她往后倒去,于此同时她横向舞出一剑。太阳暗淡的光透过剑身直射上官眼双眼,一年前就是这一招。

突然上官央手一垂,剑也跟着垂下,剑尖指向地面,他闭眼了。师父说,在你迷茫找不到方向的时候,你的心会告诉你答案。时光就在这一刻停止,洪灵的身影还在往后,风吹起她的衣袖,吹起她的长发,手中的剑就在空中伴着风舞蹈。脸上的那份坚毅还是没有变,只是变得更清晰了。

上官央手中的剑划过一个圆圈,剑尖直指对面的洪灵。浅浅的弧度在他嘴角展现“我说过,这次我会赢你。在哪里跌倒我会在那里走得更远。”洪灵落地,上官的剑已到眼前。

洪灵眉头一皱,身子向一旁闪去避开这一剑的同时右手手腕旋转一圈,长剑荡到上官央的剑身,清脆的剑刃碰撞的声音响起,向四周散去。上官央的剑已荡开,洪灵转过一圈停住。

几根青丝落地,风把它们带院,一圈又一圈旋转,最后落地。洪灵脖子上淡淡的血渗透白嫩的皮肤而出,上官央睁眼,剑摆在洪灵脖子处,不进一分也不退一分。“我说过,我会赢你。不仅这一次赢你,这辈子都要赢你。”上官央身躯挺立,话霸道而出。

洪灵嫣然一笑,长剑挽在身手,她比起上官央矮了半个脑袋,她却抬头用一双清澈的眼神看着他“师兄天赋果然不错,洪灵自愧不如。可,如果有下一次,我要赢你。”说完留给上官央一个潇洒的背影。淡淡的幽香飘到上官央鼻尖,他猛力一息,人已走远。

高辰渐见上官央赢了,还是赢得这么漂亮,脸上的笑容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这时,大长老偏过头来“辰渐,你收了个好弟子,一年的时间能走到这一步可见他的天赋,大坡而大立。你教的不错。”大长老猛地一拍高辰渐肩头。

在这大长老面前高辰渐可不敢妄自非言,大长老门下大弟子从三年前霸占着青铜榜第一名就再也没人动摇过他的位置。清风两字,已经成为南院所有弟子心中的目标。高辰渐微微一低头“大长老见笑了,跟清风师侄比起来,上官这就是小打小闹摆不上台面。如此夸奖他他会骄傲的。”

大长老轻轻点头,脸上显出浅浅的笑意“上官是个不错的苗子。好玉还需雕琢,辰渐你以后要费心的地方多了,如何把一块璞玉雕刻好就看你了。”

高辰渐应首。

洪灵退了下去,李清幽也并未责骂,青铜榜上的名次变化是很正常的,除了那榜首清风。上官原本就比洪灵有天赋,而且看他在台上的表现也可推测这一年他也没有闲着。洪灵天赋弱了些却贵在坚持,能有这样的弟子李清幽心里骄傲。她向着洪灵点头,出声问候道“尽力就好,你的路还很长。”

洪灵应声过来,行了个礼“是,师父。”便退了下去。

一日的时光过去。稀稀疏疏的雨已经将地面铺了一层。清风收剑负立,白衣飘动,英俊不凡。

最后的四位已然决出,第一位就是台上负立之人,清风。第二位便是上官央,再则就是青铜榜第二位严徒,最后一位也不出所料青铜榜第三,刘江。

所有人在大长老的一声祝贺中散去。清风则望向三人,悠悠道出一句“我们又见面了。”三年前,便是如此,三年后,还是如此。那严徒冷眼一扫眼神直指清风“又一次,这次我依旧会尽全力的。”

清风颔首。

夜间,雨大了,月瑶打着伞来找楚漠却从周镜三人口中得知,只从早上被师父叫走后,楚漠便没回来过。月瑶心中猛然一紧,响起今天楚漠说的,猛然冲进雨中,雨淋湿了她。眼泪从月瑶眼角滑落,她却拼命擦拭“不哭,我不哭。师兄说了,我是要做女侠的人。”伞落在地上,雨中的月瑶泪水和雨水融合在一起。

高阁顶端,有个人同样淋着雨。黑色的斗笠将他的面容遮掩起来,黑色的衣服让他融入到黑夜中。他一动不动看着雨中的人,雨同样湿了他。

洪灵不知何时站在月瑶身后,她捡起伞为月瑶撑起“雨大了,回去吧。”月瑶回头,洪灵脸上挂着笑容,她却觉得那笑容同样苦涩。“师姐,习惯了一个人却在突然间失去他是什么滋味?”月瑶问。

洪灵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把伞大部分移到月瑶那边,自己已经处在雨中“这种滋味只能你自己去体会,是苦是甜也只有你自己能明白。旁人说得再多依旧无法改变你心中的觉懂。我们回去吧!”

月瑶点头,水滴从她下颚滴落,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背影变得月瑶越模糊,知道消失。高阁顶端的人才回头,玄剑子已经撑起一把伞了。

“来很久了?”

“刚来。”玄剑子递过左手的另一把伞“为什么不去道别一下?”

黑衣人接过伞撑开,水滴瞬间在边缘滴落“我不喜欢那种告别的场面。我来剑宗的目的想必你也猜到了。她始终不适合跟我一起,我带着她只会把她推入危险中。所以剑宗是最好的选择。想不起外面险恶的世道,剑宗既可以锻炼她也少了许多危险。我帮了你这个忙你会照顾好她的?”

玄剑子点头。

黑衣人伸手接过几滴雨水,雨水在掌心滑动就像一颗明亮的珍珠“好玉需雕琢,我相信你会是个好的雕刻师。”

玄剑子露出笑意“如果她愿意呢?”

黑衣人不语,撑着伞离去。经过玄剑子身边的时候,玄剑子感觉到他身体在轻微的颤抖,虽然极力克制了,但以玄剑子的功力不可能不察觉。

玄剑子仰头,些许雨水飘在他脸上,他轻念“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黑衣人走得很坚定,但仿佛每一步都重如千斤。雨水落地碎成无数的小水滴,你可知道,其实我多想带你在身边,我多想带你行走江湖,快马天涯,看尽人间山河,赏遍天下风光。可惜,我不能,这条路本就是孤独的,就应该让它独孤下去。

我这一生背负太多!

或许这就是宿命!

或许这就是我的路!

或许下一次见面你已经成了真正的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