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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被遗忘的爱

急救室外的走廊弥漫着焦虑的气息,死一样的寂静将心脏掏空,只有急救用的电子仪器在这空洞的空间里传响。

走廊的木椅上坐着两个少年,他们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手,为急救室内的病人祈祷,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焦虑。

急救室的门口上面的红灯一直亮着,时间在这样可怕的焦虑中慢慢的流逝。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急救室的门终于缓缓的打开,红灯跳换成了绿灯。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将医疗用的手套摘下来,放入大大的口袋里,伊哲和若宇急忙迎上去询问情况。

大声的喧哗使医院的安静被打破,医生尽力的要他们保持安静,告诉他们这里的病人不止小洛一个!

伊哲冷静下来,问着小洛有没有生命危险,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皱了皱眉,缓缓的开口,要是晚来医院一步,生命可能就保不住了,而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在做初步检查的时候发现,小洛身上多处受伤,这是外伤,而更严重的是内伤,根据仪器显示,小洛内脏也受到了强烈的振幅,以至于在来医院的途中内出血从口中吐出来,大脑也出现了微震,双眼出现了朦胧的现象,根据医院的初步预测,轩小洛可能会瞎,就算不瞎,能不能醒过来也是一件很难预料的事情。

伊哲双眸黯淡下来,无助的倚在墙面上,看着医生渐渐远去的背影,那句话不断地在耳边打转。

轩小洛可能会瞎,就算不瞎,能不能醒过来也是一件很难预料的事情……

伊哲双手抱着头靠着墙蹲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汹涌的泪。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受伤我都只能当一名旁观者,什么都办不到,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保护不了她,为什么……

回忆着小洛的笑靥,那样的纯洁天真,没有丝毫的虚伪和乔装……

虽然她成绩差,也不是理想中的情人,但却有着一种让人放不下心想要保护的感觉;虽然她没头没脑,说话之前也没有在大脑里过滤过,但又善良的让人自愧不如;虽然……

回忆着傻傻的小洛,回忆着每一段深刻的日子,回忆着那总是不变的台词,还有那无聊到极点的‘小洛定则’……

突然好想好想要再看到那样的笑容;突然好想好想要吃她煮的饭菜;突然好想好想再听她说那些无聊的对白;突然好想好想……再次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一句‘我爱你’……

如果可以,伊哲愿意永远的守护着这爱受伤的小天使……

如果可以,伊哲希望小洛每一年的生日都由他陪着小洛过……

如果可以,伊哲希望一年365天都围绕着小洛转……

如果可以,伊哲愿意天天吃小洛煮的食物……

如果可以……

但是,如果没有如果?……

穿着黑色披风的伊哲突然站了起来,化成了透明体渐渐的消失在若宇面前。

“伊哲,你去哪里?”若宇伸出手想要拉住消失的伊哲,但却扑了个空,伊哲已经使用了穿越魔法离开了这个时空……

大雨无情的敲打着大地,滂沱的下着,站在雨中的少年穿着黑色的披风,空旷的场地变得好寂寥,不远处的别墅亮着灯。

最难忘的日子,就是小洛生日的那天,是自己,亲自为小洛庆祝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庆典……

伊哲静静的站在雨里遥望着别墅,只要远远的这样看着她就好了,这样,未来的一切就不会改变什么……

只是……

真的好想,好像告诉你……

我爱你……

雨冲洗着泪,一同坠落……

别墅的门突然打开了,穿着睡裙的小洛撑着雨伞跑出来,跑到伊哲面前。

“伊哲,怎么可以在这里淋雨,怎么不进去?”小洛责备着,撑着雨伞为伊哲挡雨。

雨下得很大,但是雨伞太小,落下来的雨顺着伞的边缘落在小洛身上,小洛抬起头讶异的看着伊哲,“伊哲,你在哭吗?……”

雨伞斜着落在了地上,被雨敲打着。

浑身湿透的伊哲突然将走出别墅的小洛揽进怀里,紧紧地……

温暖和冰冷交织,只要这一刻能拥抱你,其它都已经无所谓了……

“伊哲你……”小洛茫然的愣住。

伊哲冰冷的双唇堵住了小洛正要说话的嘴巴,闭上双眸,眼泪不受控的伴着发丝上的雨珠落在小洛的脸上。

在这冰冷的雨中,就这样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静静的享受着着冰冷而漫长的吻。

如果时间可以停滞,那么就请在这一刻定格,永远的不要再前进……

伊哲缓缓的离开小洛的双唇,宠溺的伸出手,抚摸着小洛的脸颊,撩开因沾水而贴着脸蛋的发丝,双眼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泪水模糊,悲伤逆流而上。

真的……好舍不得离开……

为什么,拥有的时候总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而失去的时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没有好好的珍惜;总以为永远都不会失去;而事实又是如此的真实和残酷……

小洛总把自己的一切表露出来,完全没有半点的掩饰,喜欢一个人和爱一个人都那么明确的告诉对方,而自己……

即使喜欢着,即使爱着,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喜欢你爱你之类的话……

伊哲静静的看着小洛,冰冷的雨不断的落下,就如不断落下的泪,断了线的珠子,无法停止……

“小洛。”伊哲低吟着,忧伤的双眸凝视着可爱的小洛。

“嗯。”

“我爱你。”伊哲淡笑着轻抚小洛的脑袋瓜,在这一刻,终于,将心里最想要说的话说出来了,小洛,你听得见对吗,这就是我送给你最好的生日礼物。

“啊?”

“如果你再也看不见了,让我来当你的眼睛好不好?”

“什么?”小洛茫然的看着悲喜交织的伊哲。

“我爱你,真的。”

“……”小洛依旧是讶异。

“回去吧,会着凉的。”

“那伊哲你呢?”

“我,很快进去,乖,回去,别着凉了,不然我会心疼。”

“嗯。”

伊哲静站在雨中看着小洛迟疑转过身淋着雨往回走的身影,心里,就像是装满了铅一样,沉沦到了最深处。

小洛,在这个不属于我的时空里,我要离开了,这个时空的伊哲会陪着你,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快乐,像天使一样的快乐!

伊哲躲到了另一个角落,而不远处走来的是这个时空的伊哲,他穿着雨衣,手里提着蛋糕盒,他朝着小洛的方向走来。

“干嘛一个人在这里淋雨啊?”伊哲披着雨衣右手提着包装好的大蛋糕,左手撑着从地上捡起来的雨伞为小洛遮雨,“会生病的!”

“伊哲。”

“嗯。”

“刚刚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

“你说你爱我。”

“啊?!”伊哲一副疑惑的表情,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骗我吗?你还在雨里……”小洛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虚,最终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骗你什么?刚刚在回来的途中突然下雨,我只好找个地方买雨衣,哪有说过我爱你,你是不是不舒服?”说着,伊哲把右手搭上小洛的肩,连同着蛋糕一起垂在小洛的齐肩处,“先进屋子,淋雨可不好……”

……

透过外面的玻璃窗,伊哲看到了屋内的自己和小洛,和当时一样不曾改变的画面……

原来,那天,小洛并不是在说谎……

在她生日的那天,吻她说爱她的人真的就是自己……

为什么……

竟没想到会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为什么……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像是要把世界撕碎般,昏暗的把世界推入了地狱,孤独的可怕。

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消失在那已属于过去的时空……

医院的走廊依旧是安静的让人心慌,各种药的味道夹杂在空气中,顺着呼吸的管道进入肺里,一阵阵反胃的感觉。

伊哲靠着墙坐倒在了走廊的地上,仰起头想要止住眼泪,而眼角却溢出了泪。

“伊哲。”若宇难过的看着伊哲,心里,就像被人用力的捶打着,好朋友应该在对方需要帮助和安慰的时候出手援助,而现在,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难过,自己,却什么也帮不了,什么也说不出口,这样的感觉,没有办法形容。

“原来,我真的,有对小洛说过‘我爱你’,原来,我真的吻过她,原来,我已经离不开没有她的世界,原来……”伊哲不自控的哽咽着,后脑锤靠在墙壁上,发出‘碰’的一声,“小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