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厕所,我回到阁楼,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我闭上眼睛,将自己裹在棉被里,就这样酣睡到正午。
当我再度醒来,走下楼梯,主屋还没什么人影。在我穿过走廊,前往大厅的途中,碰巧遇见了美惠小姐。她也和我一样,身上穿着运动服。
我说:昨天我爸爸在饭桌太失礼了,真的很抱歉。
美惠小姐说:别这么说,作为总裁的助手之一,我有资格参加你们家的聚餐算是荣幸。
我说:对了,也不知道我爷爷昨晚在遗嘱写的谁的名字,作为现任副总裁的你,我记得爷爷也把你算入候选人了吧。
美惠小姐说:去年我被指名过一次,所以今年大概不会再被指名了吧!虽然这么想,不过还是有点担心。
我说:对啊,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小奈姐姐在五年前和四年前,连续两次被指名。
美惠小姐说:真是伤脑筋。
美惠小姐难得表露出内心的软弱,她原本戴着让人难以捉摸的面具,此刻却完全崩解了,脸上的神情流露出不知所措的苦涩。不过,让人难以想像的是,她很快又转换了表情,恢复成美丽大方的模样。她问我:要是我被指名了,那该怎么办?
我说:机率只有七分之一。
她说:虽然机率不是很高,不过在总裁还没过世之前,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结果,这实在太有压力了,每天都要琢磨着,倒不如自杀算了,那样还轻松一点。
我说:你就这么不想做咯嘣集团的总裁吗?
她说:话说回来,如果把你抛在一旁,选择我当继承人,你应该也不能接受吧!
我说:怎么会呢!昨天我原本打算婉拒,只是当时碍于爸爸死瞪著我,不得已只好接受了。若是美惠小姐成为继承人,我还想要感谢你呢!
她说:别开玩笑了,如果真是那样,我可是会被你爸爸给杀了。
我开玩笑说:如果美惠小姐被选为继承人,那就和我结婚吧!这么一来,我爸爸就不会对你怀恨在心了。
谁知道美惠小姐说:你爸爸一定这么想过。
我说:美惠小姐是我喜欢的类型,嘿嘿。
美惠小姐说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我感觉笑容里有点迷惘,同时也有些敷衍,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毕竟高中生讲的话不会有人认真看待。话说回来,因为我是她上司的亲戚,所以她不敢冷言相对,而且还得说一些场面话,也真是难为她了。
在和美惠小姐分别之后,我前往爷爷家的餐厅。相较于大厅的厨房,这里有整套的系统厨房,更加宽广而干净。这里是爷爷和李姬姑姑平时用餐的地方,真气派!
厨房里不见任何人影,我瞄了餐桌一眼,在主位和边缘座位的餐桌上,各放了两人份的食物。我找了个餐桌边缘的位置。看样子,其他人都已经用餐完毕了吧!在爷爷家的客人,早餐和午餐基本上都是自取的,餐盘碗筷当然也要各自清洗。这是因为每个人的起床时间都不相同,若是每次都得麻烦仆人,那就太说不过去了。瞥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发现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
当我默默地吃着剩下的早餐时,身穿咖啡色运动服的爷爷缓缓走了进来:怎么?只有你一个啊?
我说:爷爷,您现在才要用餐吗?
爷爷说:嗯,我刚睡醒,而且我明明早上八点就醒了,还去过大厅。
我想,那个点是我尿尿的时间,或许是爷爷与李姬姑姑和仆人交谈之后,又去睡了,爷爷才会说自己刚睡醒吧!
爷爷说:不管怎样,能安安静静吃顿饭,真是件谢天谢地的事!
我说:哈哈,家里火药味愈来愈浓了。
爷爷说:的确。
我说:我爸后来有安分些吗?
爷爷说:他好像还没放弃,昨晚又说了些有的没的,急着问出继承人的决定方式。
我说:爷爷,真是非常抱歉。
爷爷说:你道歉也没有用,不过,为什么你爸的企图心那么强,李申姑姑反倒相当安分?
我认为理由很简单,以爸爸的情形而言,若是我们之中,没人被选为继承人,那就万事休矣。不过,以李申姑姑来说,她却有许多条路可走。再怎么说,一切都是阴沉的小落哥哥,轻浮的小天哥哥,以及我狗汪的机会更大。
爷爷说:一旦没喝酒,就觉得提不起劲,要不要来杯?
我说:虽然是您特意准备的,但我还是别喝的好。
爷爷说:别这么说嘛。
我说:爷爷,我想您应该知道,我还只是个高中生。
爷爷说:别那么严肃嘛,放假期间喝上几杯罢了。我听你李姬姑姑说,你昨晚睡在大厅旁的阁楼房里。
我说:对。
爷爷说:咱们去那里喝吧!
我说:为什么要去那里呢?
爷爷说:如果在这里喝酒,他们不知什么时候会蹦出来。不久前,我曾经昏倒过,之后她们就开始对我喝酒一事开始啰嗦。
我说:昏倒?
离开走廊后,因为爷爷压低嗓音,我也跟着轻声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爷爷说:当时忽然觉得眼前一阵黑暗,然后就突然昏倒,据说昏迷了几分钟。
我说:您的身体还好吧?
爷爷说:哎呀!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过劳罢了。可是李姬那丫头,却搞得魂不守舍,说什么她的熟人曾经因为脑出血而昏倒,我现在的症状跟他很像之类的,真是小题大作。她还嚷着要带我去看脑神经外科。唉!算了,不说了。
就在这时,我瞥见某种物体一闪而过,视网膜上留下了一道黄色残影。黄色应该是某人的运动服颜色吧?待我转身一看,走廊上早已不见人影。
我说:那爷爷你喝酒真的不要紧吗?
爷爷说:你怎么越来越像你李姬姑姑了,当然没问题啊!
来到阁楼房后,爷爷拿出杯子,将酒满满地倒入杯里,他说:对我来说,酒就像汽车需要汽油一样,戒了酒反倒对身体不好。不废话了,来吧,你也喝!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我只得陪着爷爷喝起酒来。只要一喝起白酒,我就觉得呛喉咙。我误以为只喝一些不可能会醉,而跟着爷爷频繁碰杯,完全没料到之后会悔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