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看着他眼神冰冷,“怎么,李副将要把我带去哪里?”
李副将眯着眼睛走近我,眼神在我的脸上肆意流连,眼里划过丝丝势在必得,让我有些反感的皱起了眉头。
“姑娘不是很清楚么?”他走到了我的面前,粗糙的手就要往我的脸上抚摸过来,我轻轻地往后退了一步,“李副将说笑了,我怎么会清楚李副将的想法。”
“你……”他见我躲开了他的触摸,又装模作样,立刻就有些生气,“你如此不识好歹我也无需对你客气。”
“李副将何时对我客气过?!”我冷冷的盯着他,“如果我的记忆没错,李副将可是一直针对我的,李副将也说过,我是祸国妖女,那么现在李副将你是要把我抓回去处死么?!”
他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伸手指着我,似怒似怨,语气恶毒,“你确实是个祸国妖女,理应该被处死!可是……”他话锋一转,贪婪的又看了看我,舌头扫过厚实的嘴巴,突然之间放柔了声音,“可是,只要你跟了我,做了我的女人,再也不去想云沉那个贱人!我必然也是会好好对你的。”他说的好听,一双老鼠眼睛期待的盯着我,似乎很肯定我拒绝不了他这样的*,毕竟我现在过的可不是什么锦衣玉食的生活,我现在跟乞丐没有什么区别。
“李副将喜欢我?”我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既然知道了李副将的真正目的,我也该算计着自己逃亡的胜算有多大。
“喜欢?”他再次看了我几眼,点点头,“你算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喜欢你也是应该的。”说罢,伸手又要来挑我的下颚,“你跟了我,什么都会有,用不着过这种苦日子,不好么?”
我偏头躲过他的手指,又听着他说:“云沉那个臭小子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什么少年得志,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你看,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不是最后落到了我的手里。”
说着他得意洋洋的笑起来,放下自己的手,也不在意我的躲避,继续说:“跟着我,才是你对的选择,只要你乖,听话,我就会对你好。”
“那可真是谢谢李副将的好意了。”我冷声开口,捏紧了自己的手,对自己说不要冲动,“不知道我跟了李副将之后,李副将又会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上?”
“我会娶你做我的第九房妾室。”他性质高昂的笑着,一副施舍我的样子,似乎给了我多大的荣华。
而我,早已经被他恶心的不愿意再多和他说一句话,真是倒尽了胃口。
“真是谢谢李副将了。”我嗤笑一声,“可是,我可是从来不做妾室呢。”我期待的看着他,又期待又委屈,“莫非李副将觉得我只是一介草民,当不得李副将的正妻?”
“什么,不……”他显然没有料到我只是个乞丐,胃口竟然会这么大,眉头凝成了一股。
“既然李副将给不了我正妻之位,又凭什么要求我跟着李副将?!”
我高声质问,咄咄逼人,“既然做不了决定,就不要许下承诺!”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不需要再为这样的男子浪费我的时间。
李副将却突然冲了上来,直直的朝着我的肩膀抓过来,我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却被他反手抓了个正着。
我停下来,依旧神平气和,“怎么,李副将做不到还要强抢民女?”
“不管你想要什么,你都只能是我的第九房小妾,正妻,你的胃口可真大。”他阴险的笑了,“只要破了你的身子,说什么当什么,还不是我说了算。”说罢,他狠狠的扯过我的肩膀,就要把我往肩上一扔,扛着走。
我冷冷一笑,果然,这世间的男子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贪生怕死就罢了,爱慕美色也没事,只要别沾染上我就好,可是,他已经沾染上我了,这可由不得他。
我虽说不会半分功夫,可是,保身的法子还是有的,只是差时机而已。
李副将扛着我,大步向前,嘴巴上一直挂着阴损的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折磨我的法子。
可是,我怎么会让他如意?
于是我可怜巴巴的叫了他,“等一下……”
李副将并不理会我,走得更快。
我急中生智,“我肚子痛,要上茅房!”
果然,李副将的脚步就停了下来,偏头看我一副隐忍的模样,这才把我放下来,“我跟着你去那边的坡后。”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某一处山坡,然后回头阴狠的对我说:“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落在我手里有你好受的!”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那一列列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的侍卫还有不远处的山坡,蓦然一笑,“既然落到李副将的手里,我也便认命了。”
他满意一笑,带着我就往离侍卫更远的山坡走去,一路上冬日的积雪在我的脚下一下又一下的响着,显得更加压抑。
不久就到了山坡边缘,李副将站在原地,并不离去,似乎要一眼不放的盯着我他才满意。
我却并没有如他所愿,而是在山坡边拍拍他的肩头,在他直勾勾的眼睛里,我看见了自己狼狈肮脏的模样,我轻声对他说:“再见了……”
“什么……”他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偏头疑惑。
我但笑不语,伸手在他的眼前轻轻一挥,一阵红色的粉末窜进他的眼睛,他痛的惊叫一声,捂住眼睛,大骂:“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一点胡椒粉。”我看着他痛的自顾不暇的模样,轻轻一笑,转身就离开,茫茫雪海,一片白雪,我竟然找不到逃亡的地方,不过我很快就跑上了山坡,看着雪海遮住的下路,一步一步从山坡上下来,朝着坡的另一面而去,可是山坡又抖又峭,李副将凄厉的声音很远都可以闻见,我心里一慌,一步踩错,步步皆错,我顺势就从高坡上,滚了下去。
积雪融化在颈间,冷风从雪地上划过,我就那样子落在了山坡之下很远的雪地里,厚重的积雪遮住了我脏兮兮的身影,李副将并没有追上来,而我却已经疲惫的没有任何一点点想要爬起来的痕迹。
身上的伤口叫嚣着疼痛,冰冷的身体已经僵硬,多日来的跋山涉水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心神我就想这样安静的睡着。
可是,冥冥之中,我又听见了马蹄在雪地里的踢踏之声,在没有人迹的地方是这么的清晰。
我咬着牙齿,对自己说,绝对不可以死在这里,绝对不可以。
我轻轻的开口,模模糊糊,我说:“求求你,救救我……”
我只喊了一声,可是,却见到了我这一生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在我历经千帆,受尽磨难才出现在我面前的男子,他就好像是一个天神,带给我救赎。
我遇见了离岸。
日后会狠狠伤害我的离岸,可是在那时候的眼睛里,我却觉得他会是我的全世界,他能够救我,只有他。
我忽然之间有些明白,为什么当云沉身受重伤被我所救,就算他冷心冷情也对我温柔甜蜜的模样了,因为我们都把救我们的人当做生命的救赎,怎么可能不喜欢,怎么可能不爱……
在他的眼睛里,我终于再也没有后顾之忧的昏死过去。
然后,我醒过来,是在花楼,我成为了重楼。
那时候我只知道,我的主子是救过我的人,我一定要为他做些什么?
如果钱财是他想要的,成为祸国妖女一舞倾城,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和离岸有一天的结局会这么惨烈,让我怀疑,我是不是爱错了人,我的爱人他怎么会是这样的男子?!
梦境结束的时候,我醒了过来。
我鼻子里闻见一股很浓烈的脂粉味道,这样的味道让我熟悉。
我一定在某个地方看到过,我盯着这间雍容华贵的屋子,忽然之间想了起来。
这个房间,我曾经在两年前看到过,是在离轩的院落里,那时候我还不是云沉的妾室。
那个时候,离岸还装模作样的喜欢着我,而我抛开一切,决定一生就赌这么一次的爱情,可是我输了,输的很彻底。
可是现在我又回来了。
我静静的躺着,直到一身黑衣的男子端着一只碗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才大梦初醒一般的望着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扯开嘴角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感,我的脸一定伤的很重。
想到这,我反而有些幸灾乐祸,我所有的灾难不管是大是小都跟这张脸有着些许脱不掉的关系,现在她毁了,我反而有一种病态的快感。
也许,跟这张脸说再见之后,我便可以解脱。
我凝视着男子阴郁的脸,张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
直到他坐在我的身边,依旧阴郁的开口:“吃药吧。”说着就舀起碗里的汤药塞进我的嘴里,那双曾经对着我褪去阴郁的双眸,终究还是让阴霾染上眼睑,我忽然之间有些想哭。
咽着汤药,男子用手怕擦拭我唇角点点洒落出来的药物,那个动作熟练无比,仿佛曾经做了无数遍一样。
可是,养尊处优的他,又怎么会伺候人这样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
“你已经昏迷一个月了。”他最后放下碗,眼睛里的光芒凝固在我的脸上,“太医说,你伤了身子根本,日后可能惧寒怕湿,你的脸……”他平静的声音顿住了,指尖微微颤抖,可是眼睛里就好像要落下泪来,“你的脸,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