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那个男人认识的那一年,是她生命里,最可悲的那一年。
那一年,在外打工的母亲过马路由于精神恍惚,出了事故,那是一个格外安静的盛夏,肇事者没有丝毫同情心的逃离,只剩下卧床的父亲还有年幼的弟弟。
她几乎连出丧的钱都出不起,好好的学业也因为下一学期的学费,面临缀掉,她曾经去找过父亲的姐姐,她的大姑,她以一句,孙子需要奶粉钱,回绝了她。
她也去找过街里邻访,他们没有一个相信她将来会有一个好的工作来偿还这笔债务,毕竟大学生都很难找到工作,更何况只是一个高中未毕业的小姑娘,她怎么争?她争得过?他们不相信她。
在那个南方下着大暴雨的夜晚,她一身薄薄的白T恤走在雨水里,雨水淹没她的头发,她的身体,还有她那双明媚的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眸,脸上不知名的液体,滑过一次又一次。
她曾经有过一个很好的物理老师,她曾经因为面对生活的不公,带着五岁的儿子和现在当市长的丈夫离了婚,她曾经告诉过她,作为一个女孩子,不管经历过什么,一定要将头颅高高扬起,保持你的天分,你的骄傲,你的尊严还有矜持,绝对不可以因为懦弱而流眼泪,那不属于坚强,就算要哭,也要在下大雨的天空下。
她蹲在湿漉漉的小巷子里,脸色苍白的像一只找不到屋子的小猫,她好像迷路了。、
眼睛在雨水里,肿胀的像一个小番茄。
而,属于她的救赎,就那样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她听见有刹车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朵里,她抬起头,看到了那张漂亮的近乎妖娆的容颜。
男人打着纯黑色的雨伞,奢华的豪车里面优雅的出来,薄唇轻轻抿起,淡的没有任何色彩,脸色也很苍白,无力的仿佛被风一吹就要倒下,挺直的鼻梁还有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深深的望著她,那眼神锋利的好象要刺伤她的心,漂亮的惊心动魄,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丽。
一身黑色熨烫的格外舒展西装的男人,静静的站在她的面前,默默的看着她,在她呆滞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薄凉的近乎苛刻的男人居高临下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白璃。”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反射性的回答他的话,那是一种强烈的上位者精神上的压力。
“你的姓。”男人再次开口,但神色已有不耐烦。
“罗……”她有些紧张。
“罗白璃……”男人呢喃着这个名字,锐利的丹凤眼里,忽然之间划过淡淡笑意,他对她说:“我可以帮你做你做不了的事,但是相对的,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那是她见过他,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至少在之后的五年里,她再也没有从他的嘴里听过这样多的话,即便,她一直那样期待。
“好。”她也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她知道,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现在有一个这样的选择已经足够美好。
“跟我来。”男人许是因为说话,在雨里剧烈的咳了咳,才冲她点头,“我想,我需要你来救我。”
“什么?”
“你会知道的。”他收起伞,坐进车里,淡淡的看着她,眼神忽然有些意味不明。
“进来。”
“好……”
所有的命运在他找到她的那一分一秒,变得迥乎不同,我们或者,永远不知道,下一刻,究竟会是在哪里?
而哪里,才是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