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岸上没有一个人影，水上泊着十来条小船，偶尔几只结队缓缓驶向江中，趁着夜色捕些江鱼。
我歪头盯了那些船好半天，突然拍了程玉阁两下，催促道：“快，咱们追那只最近的船！趁着雾气过去，他们看不见！”见他满脸疑问，又解释：“咱们上岸也没力气跑了，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找条船坐上去，是最明智的选择！”
程玉阁冰白的脸漾起抹明亮笑容，嘴边的酒窝也随之显现出来，带着俏皮的味道：“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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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三钱站在船头扒住木栏向岸边眺望，借着岸边灯火才隐约看见水中的身影，浓雾再飘过，却连模糊影子也看不见...
“快，赶快给我划！”他气急败坏的催促，心里嘀咕：这么快就上岸了？妈的，要不是这雾，唉！
船飞快的往岸边靠近，还有一二百米时，不远处几只小船擦身而过，往下游而去。老头眼睛一转，他们会不会没上岸，而躲在别的船上？于是仔细观察着小船上的人影，捕鱼的船小而简陋，两头都通着气，一眼便能望穿里面的摆设，没什么可疑之处。
“过去了么？”我扶着船沿小声问着程玉阁，长时间在冷水里泡着，声音发颤。
程玉阁转头回道：“马上靠岸。”
呼...警报解除！
正当我大喘一口气时，耳边传来的怯懦的童声：“爷爷，爷爷，船后面好像有人！”
打浆的老人顿住手，摇头道：“乖孙女，爷爷划船不能分心，外面冷，你到里面围火坐着。”
小女娃摇着脑袋，两边的羊角辫一晃一晃，嘟嘴道：“遥儿没有说谎！船下面刚还有说话的声音呢！”说着点着小脚来到了船的一侧，既害怕有好奇的伸出脑袋。
“遥儿，回来！”老人看见孙女做那么危险地动作，慌忙将浆安置到一边，快步走了过来：“小祖宗，会掉水里的！”
我靠在程玉阁身上，全身麻木已是再动不了半下，血液好似冻在了血管间，毫无流动。
“啊...”稚嫩的声音这回是贴着耳朵响了起来，我抬头，正对上一个胖嘟嘟的小脸，头上的辫子耷拉下来，双眼冒光的看着我：“真的有人，还有两个呢！爷爷，快来看~”
程玉阁催动体内的真气，积聚仅剩的力气，对小女娃的突然出现没有一丝惊奇，伸手拖住我的腰往船上举。
到达船边的老人见我从水中出来，惊呼一声，怔了两秒马上动手帮忙把我拉了上去，急急询问：“姑娘，没事吧？！”
江风吹在湿透的身子上，竟比水中更冷，我朝老人感激的笑笑，正想求他帮忙把玉阁也拉上来，却已被另一个冰凉的躯体围住：“有伤着哪么？！”
程玉阁害怕我刚才刮着身子，焦急的检查起来。老人看了片刻，提醒道：“公子啊，先把姑娘抱进去把身子擦干烤火要紧！去去寒气。遥儿，赶紧把干帕子和被子找出来，再烧锅热水。”
女娃清脆的应着钻进篷中，程玉阁懊悔着把我抱起来，关心则乱果然一点都不假。
我偎在他怀里，强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明明冷到僵硬的地步，却想睡觉。
“姑娘，可不能睡！”老人见我有闭眼迷糊的趋势，严厉的说道：“这是忌讳，怎么都得撑住。”
程玉阁将我放在垫上，小心拍打着我的脸颊，害怕道：“初儿，不能睡，听见没有？！”
“......知道。”我费力的大睁着眼睛，第一次觉得火是那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