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殇龙诀之逆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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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龙爪下的心脏

逆水流被树墙囚禁在不过十米见方的空间内,在生命之源的能量之下,这树墙看似坚不可摧,实质上已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放我出去!”逆水流在树墙内疯狂的叫喊着。

“这可不是长久之计,生命之源的源泉就是这千千万万建木的生命,为了囚禁她,我已然损失了大片的树林。可是,哪怕搭上整个建木森林还有我,这树墙总有耗尽的时候,她必然是会冲出去的。”九丘筹谋无论如何努力这本就是败局已定。

“我心里清楚,现在她心里愤怒,谁也不记得。坚持到日出,唯一可以扭转局面的人就会来了。”扶桑望着已然是灰蒙蒙的天际边,这一夜的混战与牺牲,是建木森林千年未曾经历过的,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正当逆水流觉醒龙神之力的时候,玉清诗是有感觉的。只是这跟魔神之力不同,他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他的心始终在躁动不安,心慌的让他觉得是否有些他不愿看到的事情已经在发生?他冲向还没有亮的初晨,灰蒙蒙的天同他的心一样,阴郁深沉。

建木森林本来是茂盛绵延千万米的森林,一夜之间折损了多半,凭空消失。玉清诗盘旋于森林上空,到底这一夜经历了什么让千年的建木森林耗损了这么多生命之源?建木湖附近,一个十米见高巨大的球型赫然挺立在那里,周围的建木消失不见,光秃秃的。因为天还没有亮,光线昏暗,玉清诗看不清便径直飞了过去。

这个球型的东西居然是用树木的枝条编织而成,不断蠕动的枝条错综复杂。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里面叫喊。

“小水?”玉清诗焦急。

“我若是出去,第一个就是踏平你这里!”逆水流在里面一边叫喊,一边泄愤的攻打树墙。可是没打一次,不断蠕动的枝条就更密集的缠在一起,这树墙又会坚固一分。

“仙尊勿要着急!”扶桑上前制止想要去救逆水流的玉清诗。

“你把她关起来了?”玉清诗质问着,表情愤怒。

“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让开!”玉清诗怒吼着,推开了挡在前面的扶桑。

“她已经不是逆水流了,现在的她是千年之前的神璃!她的本名就叫神璃。”

玉清诗震惊的停下的脚步,一脸绝望的望着这个巨大的树球,“螭龙?”

“对,千年前闻名遐迩的‘东海四子’中唯一的公主,神璃。我不知道她千年前都经历了什么,可是我确定伴随着她即将16岁成年到来,前世记忆不断涌现,让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现在,她困在曾经的记忆里出不来,也是因为困在痛苦记忆中的她,不知不觉的觉醒了一部分的龙神之力。兴庆的是还有一部分在封印着魁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觉醒了龙神之力?”玉清诗更加绝望了,龙神之力在逆水流体内觉醒,就宣告着逆水流今生今世都要与魔神相伴。若是想除了魁夿,逆水流难逃一死。

“我用心良苦的筹谋尽毁。我想问问你的想法。”扶桑看着玉清诗。

“什么想法?”

“是杀是留?”

“不可杀!”玉清诗毫不犹豫。

“不杀,那怎样稳住现在的逆水流?她疯狂的就如同当年的应龙!”

“我先去劝劝她。”

“你能劝得住?她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了。”扶桑实话实说。

“无论如何我都要一试,让我先进去!”玉清诗飞身冲向这个巨大的树球,树墙随之裂开一道缺口,玉清诗飞进后,裂口重新被枝条盘绕编织。

逆水流正在里面大喊大骂,愤怒的击打这树墙。突然,她眼中一个人出现。

“你是谁?”逆水流冷冷的问,停止了泄愤的举动。

玉清诗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这个他最熟悉的人,却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陌生。逆水流脸上的那个邪恶的龙纹栩栩如生,让玉清诗不寒而栗。

“你是谁!”逆水流没了耐心,大喊。

“小水,你不记得我了?”玉清诗有些伤心。

“小水是谁?我叫神璃!外面的人跟你一伙的吧!你快让他们放我出去,别耽误了我的大事!”

“你想干什么事?”

“我干嘛要告诉你这个陌生人?我只要回东海。你们为何都要囚禁我?”逆水流一点也不留情面的质问他。

“东海早已不在了,现在这是千年之后。”

“不可能,我刚刚还看见母妃躺在血泊里,父王还有那个贱人都在。怎么会全都不在了?神翼呢?”逆水流此时是千年前的神璃当然无法接受现在这个事实。

“也不在了!”玉清诗见逆水流谈及神翼,莫名的醋意。

“你骗我!”逆水流愤怒的向玉清诗发起攻击,招招狠毒。

以玉清诗现在的能力即便逆水流觉醒了全部龙神之力,他也还是可以应付的,所以逆水流怎样都伤不到他。这让已是愤恨之极的她更加癫狂。

玉清诗虽然挡住了逆水流每一招恶狠的攻击,可是他的心就好像毫无防备的被逆水流伤的千疮百孔。

“小水,你醒醒。你爱我,你也忘了吗?”

“爱你?我今生今世只爱一个人,就是神翼!”逆水流继续怒喊。

“那你今世遇见我,又算什么?”

“我不记得你是谁!”逆水流字字如锋利的刀,一片一片割着玉清诗已经脆弱不堪的心。

“小水,不要被前尘过往的仇恨蒙蔽自己的心。我的心里有你,你同样也是有我的。你说过为了我,不会屈服。可你现在怎么会如此脆弱在回忆面前甘拜下风?”

“心?”逆水流冷笑一声,“那我就掏出来你的心看看,到底有谁!”逆水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玉清诗俯冲。

玉清诗是可以脱身躲闪的,可是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与其日后会看着你一步一步身陷死亡,不如今日我与你一同赴黄泉。不管你是神璃还是小水,无所谓你记得或者不记得我是谁,也不在乎你心里究竟爱着谁,我只要随你而去。你杀了我,我杀了你,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当逆水流的手刺穿他的皮**向心脏的时候,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不恨,不痛,不怨,不悔。心中的爱若是没有了,的确可以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感知不到一切。

玉清诗温热的鲜血漫过逆水流变得锋利无比的龙爪。一丝丝温存瞬间划过她的全身,她的手陷在玉清诗的胸腔内,只需要用力一抓,玉清诗的心脏便能轻而易举的摘下来。但是逆水流停下了,已经幻化成龙爪的手恢复了人手的模样。黑色的龙纹慢慢的在逆水流的脸上褪去,只剩下那被水灼烧后的伤疤。漆黑的瞳孔看着面无任何痛苦表情的玉清诗。只是眨眼之间,玉清诗发现眼前的逆水流恢复了昔日的容貌。清澈的眼睛里多了很多的惊慌失措。

逆水流将插进玉清诗胸口之中的手抽了回来,一脸惊恐又是绝望的看着这血淋漓的手。

“小水,我没事的,没事。”玉清诗看出了逆水流对于刚刚自己的行为的懊恼。他赶忙上前劝说。

“我这是怎么了?没事?我刚刚差点把你的心扯出来!没事吗?”逆水流现在也是怒喊着,但是全是因为她厌恨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

“你看我,一点事没有。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玉清诗心里还是高兴的,毕竟自己的不顾生死换回了曾经的她。

逆水流眼角流下痛恨自己的泪水,指着玉清诗还在血流不止的胸口:“那是因为我停了下来。否则现在的你与我已是阴阳相隔,你让我何以承受的了?是不是因为魔神之力我才会变成这样?”逆水流环顾四周,恢复清醒的她当然也不知道这树墙是怎么回事。“我把建木森林怎么了?”

“建木森林没事。”玉清诗努力平复逆水流自责的心情。

“扶桑树神呢?”

“也没事,都没事!”

玉清诗上前想要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她,可是逆水流躲过玉清诗的拥抱,跪在了他的跟前。

“师父,你杀了我吧!”

“你在说些什么!”玉清诗因为逆水流的这句话,动了气。

“曾经,我认为我有这个信心控制好自己。即便我危害到了六界我也不愿放弃生的权利只想留在你身边。但是,今日之事我什么都不记得,可是我就是记得当我的手刺进你胸口时的感觉。我无法面对,我愧对你曾经为了我做的一切,舍弃的一切。你本可以躲的远远的,可是你就是一动不动让我去伤害你。我承受不起,我怕我有朝一日真的会杀了你怎么办?”

玉清诗俯下身子抱住跪在地上痛苦的逆水流,“我何尝不是跟你一样?与其看着你这样,不如同你一起死。没有你,我独活又有何意义?你可以伤我,但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逆水流紧紧抱着玉清诗,自责的泪水翻涌不止。

“为何我已变成另外一个人,你却还是一意孤行的不愿放弃我,选择相信我不会杀你?我都没有这个信心会控制自己不去伤你,你为什么那么信任我?我该说你是儍,还是说你痴?”逆水流心里是幸福的,即便在生死攸关的时刻,玉清诗都没有放弃她。可是逆水流还是怨玉清诗这份执着,以拿上自己的性命为赌注去证实她自己能不能寻回理智是多么冒险的举动。

玉清诗抱着逆水流冲出了树墙,“扶桑,现在你依然已经是控制不了小水。普天之下也唯有我可以让小水保持清醒。我下界五百年镇守六界祥和安宁,我现在觉得我守护小水生生世世就是在守护整个六界,你放心,交给我吧!”

扶桑看着玉清诗满是鲜血的衣衫和逆水流血粼粼的手,不用言说他心里大致也是知道了在树墙内发生了什么。即便是不受控制心生恶念再强烈,在真爱面前,在歃血的誓言面前都会不攻自破。

再强大的力量也约束不了逆水流,只有像爱这样无形的牵绊可以让逆水流心有余悸,可以让她时刻保持着清醒的自己。

爱,的确是这世间万物之中最强大,最神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