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奇门遁甲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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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子夜突变

十六郎又深思了一刻,只要老丈后面应对无误,自己便再无回天之力,遂果断推枰认输。

柳习俊和苏盈盈旁边看了都吃了一惊。

“十六郎,这棋认输了?”柳习俊不解道。

十六郎起身恭恭敬敬给独孤老九深施一礼:“老丈棋技高深,晚辈十六郎甘拜下风!”

独孤老九坐在那里微闭着眼睛,都快睡着了,听十六郎在说话,便慢慢睁开眼睛:“哦!失礼,失礼!老朽疲倦,刚刚差点睡着了。”

十六郎恭敬在站在那里:“今日甚是辛苦老丈,可否请老丈指点一二得失?”

独孤老九有点不情愿:“时候已晚,甚是困乏,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十六郎哪里甘心:“老丈是我最近数年内遇到的唯一棋道高手,明日十六郎便回杭州去了,万望老丈指点一二,十六郎感激不尽!”

独孤老九见状不好推辞,无奈道:“那就倒杯茶来提提神吧!”

见老丈应允,苏盈盈连忙起身:“我这就去倒茶!”

独孤老九点了点头:“好吧!好吧!我就说上一二,乡村老叟,没有什么道不道的,说出来只做借鉴就是。”

十六郎甚是喜悦,连忙将棋子收好,重新开始复盘。

复盘到天元一子时,十六郎不解道:“老丈,为何您喜欢天元着子,可有讲究吗?”

独孤老九眼睛微晗,接过苏盈盈递过来的茶水,轻轻的喝了一口:“茶不错!”

柳习俊心道:这老丈也开始摆起谱来了。

独孤老九徐徐道:“我所下的围棋和世上所见的围棋路子完全不同,老朽年青之时偶遇灵隐寺高僧指点,下的是乾坤棋。”

“老丈,何为乾坤棋?”苏盈盈问道。

“乾坤棋以太极复始,阴阳既立,四角为四象,周游周天,全盘混沌一局棋,每子之间相呼应,占据天元乃为太极之要点,策应八方。”

“噢?!倘若被别人占据了天元不就下不成了吗?”苏盈盈追问道。

“嗯!天元被人抢占的确丢失了要点,但凡事利弊同存。别人占据天元未必懂得乾坤棋的棋理,如果发挥不善,反而效率低下为其所累。何况乾坤棋以全盘配合为主,占据天元不过是其中的一种下法!”

十六郎点头称道“晚辈第一次听闻!历代围棋皆以金角银边草肚皮的形势走棋,下法无不依据定式开局,观老丈棋势,处处如绵里藏针,不拘局部定式,开局之时尖冲一子尤为妙算,竟然能运筹百步之外,晚辈自愧不如!”

“嗯!十六郎,你的围棋技艺还是相当不错的,天分又高,孺子可教也!我年轻的时候也不过尔尔!”老丈笑着眯了下眼睛,看了看眼前几个年轻人。老丈将自己年轻时棋艺不过如此来和十六郎当下的棋力进行对比,让十六郎有些尴尬,但老丈水平确实高超,自己不好发作,只好耐着性子听着。

“敢问老丈是何来历?”柳习俊拱手问道。

“哦,呵呵,一老叟而已,还能有什么来历!”老丈呵呵一笑。

“呵呵呵呵”一个人也跟着呵呵起来。

众人觉得笑声有些失礼,便回头望去,不禁一齐吃了一惊。只见亭门口,一个清须道士腋下夹着一个人站在那儿听众人谈话,笑声乃是他发出的。

不速之客出现,人们纷纷起身,独孤老九眯着眼看过去,脸色微变。那道士见众人看着他,遂将腋下的人朝亭子中间一丢,‘扑通’一声,把个趴在桌子上的苏公子给惊醒了。地上的人仰面朝天,一动不动,大家仔细一瞧,原来是公孙越道长。

清须道士踱步进了亭内,朝着就近的圆凳上一坐,旁若无人地说道:“不巧我来晚了!不知还有没有桂花酒待客啊?!”

苏公子惊得站了起来,见公孙越道长倒在地上,慌忙质问道:“你是那里的道士?你是怎么进来的?”

清须道士爱理不理:“公孙越拿了贫道的东西,贫道本来顺路讨要,不想昨个被他毁了。也罢!就喝上几杯桂花酒再走不迟。不过这里竟然还有一位多年老友,真是意外啊!独孤恨,别来无恙!”

独孤老九缓缓地站起身来:“司马玄帧,你只管喝你的桂花酒!我棋也下完了,多谢诸位款待,我先告辞了!”

苏公子闻听老丈称清须道士为司马玄帧,心中一怔,难道是公孙道长此前提及的龙虎山道士司马玄帧?

独孤老九刚想要离开,清须道士把凳子朝门口一挪,把门口给堵上了。独孤老九见了停住脚步:“司马玄帧,都多少年了,这仇还挂记着呢?”

清须道长冷笑道:“这么多年什么都可以放下,唯独这个东西我放不下。我今儿个运气不知道是差呢,还是好的很呢!追踪多年的盗贼今晚一网打尽。公孙越已经把我的东西毁了,我断不会轻饶他,独孤恨,你该不会也把我的东西毁了吧!”

独孤老九轻描淡写:“可巧了!五六年前觉得那书无用,便给烧了!”

清须道士闻言大怒,脸上肌肉抽动着:“独孤恨,你可不要信口胡说,假如真的毁了,我今晚就没办法放你走了。”

独孤老九轻轻一笑:“我独孤恨一把年纪了,生死看得淡了,你想怎么处置由你吧!”

司马玄帧听了胸口此起彼伏,眼神变得锐利,似乎动了杀机:“作贼的倒还嚣张,书没了,你人还在,我先绑了你回去慢慢写出来,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放了你,写不出来就毁了你这把老骨头!”声音发着股狠劲,话音刚落,司马玄帧人影突前,一只手抓向独孤恨前胸。独孤恨双臂敏捷地一架,身形向一退,搪住了这一招,独孤恨随机身影一跃,向门口冲去。

司马玄帧喝了一声:“休走!”飞起一脚踹在独孤恨后心,独孤恨就着这一脚,整个人着翻跟头出了亭子。司马玄帧纵身一跃,紧跟着冲出亭去。

两位老人瞬间在大家面前你来我往拆了一招,行动之敏捷,身法之矫健,完全异乎常人。十六郎和柳习俊都是习武之人,他们二人眼中看的清楚,二位老人都是深藏不露,身手了得。苏公子见两个老人冲了出去,马上过去扶起公孙越:“道长,道长!师傅,师傅!”公孙越眉间紧闭毫无声息。

十六郎关心着独孤老九,急急忙忙道:“出去看看!”说着脚尖一点,跟着一步跨了出去。柳习俊看了眼苏盈盈,犹豫着舍不得把她丢下。

见十六郎出去了,苏盈盈有些焦急:“一起出去看个究竟吧!”

柳习俊忙道:“甚好!我们一同出去!”

明月如钩,垂于飞檐之下,只听一声低喝,长廊中两道身影冲到了一起,长廊的灯笼随风摇晃。

灯影中,司马玄帧照着独孤恨侧耳就是一拳,独孤恨身影一矮,胳膊朝外一崩,司马玄帧着了这一下向后一晃,独孤恨迅速反身一脚蹬向司马玄帧腰际,司马玄帧竟不躲避,腰腹只是微微一收,一脚正踹在腰间,司马玄帧纹丝不动,腰腹猛地向外一鼓劲,独孤恨立刻被一股力量反弹回来,失去了重心的独孤恨竟然被这一鼓之劲弹得飞出去一丈多远,扑通一下摔在了长廊边上。

司马玄帧哼哼冷笑:“独孤恨,是不是只顾享受天伦之乐,武功变得如此生疏,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