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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困兽之斗(2)

双脚失去了踏地的实感,耳膜中回响着空气撕裂的轻微声响,手中的剑没有任何的迟疑笔直的刺向松松垮垮的血劫,此刻我的心中有的是前所未有的杀意!

自从见到眼前之人开始我与他就已经注定了刀刃相向。没有太过复杂或者高尚的原因,既不是出于利益纠葛也不是为了正明大义,仅仅只是目的使然而已。

或者,还有些其他的,我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原因······

“哼!哈哈哈!”血劫的疯狂的瞳仁中倒映着照胆的寒芒诡笑道,“就是这样!互相敌视!互相伤害!互相杀戮!然后溅射出最为耀眼的辉煌,升华出最具有生命力、最为鲜活的美妙吧!”

话音未落,便是火星四溅。

剑与刀就在此刻直接冲击!剧烈的罡风打破整个血池的粘稠和干涸掀起了一阵猛烈的血雨,而我和血劫就这样沐浴在这场异常冰冷的赤红色的雨中相向而视。

一剑,足以看出许多的事情。眼前的这个人与我相同,没有精妙的招式、没有绝顶的轻功更加没有强悍的内力,他所依赖的一切全都来自于他的自身、他所掌控的一种“意”,这一点与我如出一辙。

对于这个结果我早就有所预料,因为身为同类的我和他,我们是那么的相像!

这场厮杀不再是武功的较量也不再是智力或者杀人技巧的较量了,它已经变成了一场无论对于谁而言都如履薄冰的“意”的争斗,往往只在一念之间生死边有可能无限逆转,所以所谓的“实力”这种外在的东西此刻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

血雨并没有下太久却染红了我的衣襟,就在它消散的那一刻,我们两人同时动了。

脚下瞬间出现了无数个涟漪,连城一串密密麻麻的绽放在同一条道路上。

他的步伐毫不顾忌没有丝毫停歇,步步逼,近然后一刀一刀,用尽全力,带着崩坏的笑声挥出了一个又一个致命而夸张的月弧将我笼罩在这死亡的月光中。明明每一刀都毫无章法,明明每一刀都充满了漏洞,却给人一种如同屠夫的绞盘一般血腥凶戾到了极致的感觉。

在这场意的较量中要想胜过对手那么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便是去深刻的感受他的“意”,去了解他的“意”究竟是何种存在,只有这样才能够找出其中的破绽求得一胜。所以我选择了一场疯狂的豪赌!没有去闪避如此危险的斩击,而是提起手中的照胆一往无前的冲入了那片血腥的月弧之中!

手腕因为剑与刀的碰撞而逐渐麻痹,那些被无法格挡住的斩击斩出来的刀伤的疼痛也已经麻木,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已经从他的刀中看到了他的意!

扭曲、嗜血、折磨、痛苦、死亡还有对于鲜活生命的特殊癖好,这些不祥的东西就组成了他意的全部,简单而复杂,令人生寒,全全面面都透着“非人”的气息,这就是他的意!

刹那间我明白了,有着这样的“意”的他不会瞬间杀死能够让他体会到厮杀快感和鲜活生命的我,他只会慢慢的用手中的弧刀折磨我、榨干我的每一滴血,尽可能多的将痛苦带给我,然后在欣赏我扭曲的表情并从中寻求所谓的“鲜活的生命”最后在无尽的痛苦中结束我的生命!

何等的残酷!何等的疯狂!何等的难以理解而又令人痛苦!

心脏瞬间疯狂的跳动起来,就好像要跳出胸腔一般!就在明了他的“意”的真相的这一刻,我再次品尝到了复苏不久的畏惧!我在畏惧,并非是出于对于他的意的畏惧,也不是出于所谓正义感,我畏惧的东西正是拥有这种非人“意”的血劫。

在我看来血劫的存在就像是一个特定群体如同堕落般的“最后形态”的写照,这个特殊群体中并不单纯只有我们这样的“杀手”,它应当包含了连同“杀手”在内所有的“杀人者”。所有的“杀人者”只要杀了人,不管出于那种理由都会不断的靠拢血劫这种麻木、嗜杀、毫无实感、扭曲、疯狂的非人的状态,其中的区别只在于时间早晚而已。

毫无疑问,我早已身在这个群体中了,只是我还尚未到达那一步而已。

我畏惧的存在就在于血劫已然“堕落”——与他的长时间接触甚至于他的存在本身,这所有的一切都会将我也拖入同样的深渊!

在一片畏惧中眼前不断划过的数十道交织成网的月弧不断扩大,血劫那充斥着令人作呕气息的身影也随着月弧快速靠拢,我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他沾在眼角的那滴混合而成的晦暗血珠!

“你在恐惧于我么?”下场而狰狞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他伸出了苍白的舌头舔净了嘴角在血雨中沾染上的血迹“果然!哈哈哈!真是令人兴奋!呀!!!!!”

怪物咆哮着像我袭来!

它在靠近!它在靠近!它在靠近!

堕落、堕落、堕落······

不要过来!

无数的回音侵占了脑海让它一片空白······

越来越强烈的畏惧升格成了恐惧,然后就像是黑暗的温床不可思议的滋生出光明一般,无数的恐惧中竟滋生出了一丝勇气,然后这丝勇气便像是瘟疫一般迅速的感染了我的全部!

手中的照胆响应着我内心的勇气发出了悍勇冲天的剑意,刹那间随着它的剑意挥斩一剑,连绵不绝的月弧在这瞬间戛然而止!

刀与剑在这一刹那交击,绽放出璀璨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