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为酒？
那是定然，求荣华富贵是私欲，求福运两全是私欲，甚至连求平乐生存也是私欲，只要人在世，有所求，那么便必定有所私欲，我为了求生存而杀人，从么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因私欲而杀人，所以，我无法给出他一个“否”的答案。
“是。”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平静。
有那么一瞬间，玄劫的面容僵硬了。
玄劫粲然一笑，旋即双掌相击，一声清脆的击掌声响起。
阁楼雅间的门窗被拉开，一位红袖女子跪坐在门外低头向玄劫施了一礼轻声道：“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声音有些沙哑慵懒，却透着一种令人心痒的磁性。
“把头抬起来。”玄劫道。
“是，公子。”女子又施了一礼慢慢将头抬了起来。
女子的面容并不艳丽，乍看之下并无太多惊艳的感觉，眉目之间勉强只能算作清秀，若不是这名女子肤白如雪如雪鬓发如墨，恐怕比之清秀还尚差几分。
“两位看这位红袖侍女的姿色如何？”玄劫转头问道。
“倾城绝色。”澹台玄瞥了一眼面无表情道。
“哈哈哈，澹台兄可真会开玩笑！若此女真是那倾城绝色我有怎会放心的让她侍奉左右呢？毕竟红粉知己，最是牵动心弦也最能够鼓动人心了吧。”
“既然如此，玄劫兄有何至于专门将这位姑娘请来？莫非玄劫兄与这位姑娘之间？”澹台玄脸上带着风光霁月的笑容，有些揶揄也有些爽朗，只是这份坦荡且狡黠的笑容却不达眼底，他的眼神仍是那么冰冷，甚至比之前更加清冷。
那是身为暗流中人最为阴暗的也最为直接的一种面貌，此刻的澹台玄虽然与我一同坐在玄劫的面前饮着茶水，但他的身份却已经从“澹台玄”变成了“蜃楼巫御使澹台玄”，变成了那个神秘的莫测的甚至有些诡秘的巫使，那个可以驱使人心的强者。
“剑劫兄以为我为何会将她带来呢？”玄劫温润一笑转头像我问道。
“酒色财气，既然已经问过了酒，那么现在便该轮到色了对么。”我平静的盯着茶杯里漂浮的一枚舒展的茶叶回答道。
“呵，不错。”
“我杀人从来只为命，若是硬要算的话，便只能算在酒里面。”我端起桌上的茶杯将里面的清茶一饮而尽，然后轻轻放下道。
这句话就如同千金重的铁锤一般将那副温润如玉的笑容敲击的支离破碎露出了里面滔天的恨意和随之而来的狰狞。
有些话一旦说开了就是动手的时候，虽然我与玄劫的这段对话听起来如云山雾罩一般，但我知道，他知道了我的意思，所以才会更加憎恨，因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血海仇人在自己面前辩解更能使人愤怒了，尽管我并不是在辩解。
蜃楼里的事情，外人又能够知道多少？即使是百乐坊或者鬼市也休想知道丝毫蜃楼的消息。
所以江湖上名声大噪的杀手，佣金千万的杀手杀人只是为了活命这样的解释才更加像是敷衍和虚伪。
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了，空气中的杀气已经快要凝结了。
“为命杀人？好一个为命杀人！既然剑劫兄昔日为命杀人，那今日我为命杀了你如何！”玄劫手掌从桌满上轻轻抬起，一个光滑圆润的掌印便清晰的出现在了眼前。
没有内力的四溢，没有气旋的飞舞，这里有的只是一种令人恍惚、令人虚脱的压抑。这一刻，仿佛连窗外嘈杂的声响都被拒之窗外一般，房间里一片寂静。
我知道，我与此人交手一成胜算也无，最后的结果必定是我死于他手。
先天之下，任凭你手段如何都宛若婴孩一般。
“忘忧。”澹台玄轻轻开口只说了两个字，冰冷的双眸中射出一道迫人的光芒。
“你今天当真要阻止我报仇么？”玄劫面色一怔有些不敢相信，随即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问道。
“你知道我的，这是我的坚持。”澹台玄盯着玄劫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