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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登醉花之舫

花前江上永远只有两种船,一种只在白天出没,忙忙碌碌,运载着无数的劳工货物来来往往,铜臭是驱策它前行的唯一船桨;而另一种船却正好相反,只有在花前的不夜之夜中你才能一窥它们的阵容,它们从来都是徐徐幽幽走走停停,文人雅士的风雅是它的龙骨,花前月下的浪漫则是它的船帆,而我们现在踏上了第二种船上。

醉花舫很好认,不管是谁只要你到了这花前江畔亲眼目睹了这一江红光漫天的画舫之市,你都能在这千百花舫中找出那醉花舫来,只因为它的存在太过独一无二。

普通花舫上总是上最红的漆挂最亮的灯笼用最华丽的帆布,更有甚者竟在一张薄帆上挂金挂翠“打扮”的“花枝招展”便如同那孔雀开屏一般恨不得将所有人的眼球都吸引过去。但这醉花舫的外观并不似其他画舫那般奢华艳丽,它没有朱红色的船漆也没有金碧色的装饰,它有的只是朴素、精致的雅韵和隐藏在的低调外观下的华贵。漆黑的船身,上书“醉花舫”又画满山水的白帆,一切东西都抛开了世俗的冗杂繁琐,简单至极,却又令人感觉到无处不在的精致。

“好一艘风雅之船,独立江心,贵而不舍、精而不繁,这满江的红船花舫与之相比反而成了陪衬!”澹台玄摇着扇子又是一阵酸腐,“只是外表这般素净的画舫里面怕是少不了琼浆玉液和如画美人啊。”

眼之所见,心之所想。

此刻的澹台玄是个酸腐的纨绔,所以他应该看见醉花舫的风雅韵流,而我从来都没有真正从以前的身份中走出来,所以我看到的东西便与他不同,我看到了深不可测。

船上的装饰并不能吸引我太多的注意力,相反,那一两个偶尔进出的酒客和侍者才是真正值得我关注的地方。

进进出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每个人都是武功惊人之辈,虽然酒客只在画舫上谈笑风生而侍者也只是端茶送水,但这些人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些细微的习惯却已经足以使我一窥他们的身手了。

“进出二十七人,每个人的内功都在我之上。”我挑眉看了一眼船上那些人。

“这不稀奇,凡俗之人自然是不可能上他的船。”澹台玄轻笑一声打开折扇轻轻一扇,霎时间,轻风起,衣袂飘,人已登船而去。

抚琴之人就在画舫之上,澹台玄肯定与之相识,而且很有可能这个人也有所交集,只是来来回回我都想不出我认识的人中有何人有那人那番的音功造诣,可以于两里之外的江心以音易心化战止戈。

“剑劫兄,上来吧。”澹台玄已经收起那丝纨绔而酸腐的气息,尽管带着那严肃古板的儒冠却掩不住满身飘渺潇洒之气。

没有什么必要在可以隐藏身份了么?短暂的普通人生涯就这样因为一局千局而提前结束了,虽然没有真正见识到普通人的生活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但却没有不甘,因为普通人的生活也是一场江湖,只不过这场江湖与我们所在的江湖有所不同而已。

没有人能够脱离江湖。

我仔细估算了一下画舫与我之间的距离,发现这足足两百米的距离凭借我的内功无法在一口真气用尽之前到达画舫之上。

左右看了一眼,丢给江畔边小贩一枚银子拿走了他的一条凳子,这条凳子就是我登船的工具。

一口真气吸足,我瞬间起跳,飞出十几步然后迅速落下,待到快要落下江面之时猛地一提真气,丹田内憋足的一口真气瞬间便消散了一两分,但身形却陡然又拔起一两丈继续向前飞去。

空中滑行之时,便是我自行恢复真气的时候,只是真气自行恢复的速度终究不如主动集聚真气快速断断是赶不上消耗的,所以待我距离画舫只有三步之遥的时候便如我所料真气枯竭了。

毫不犹豫,我抛出手中木凳,然后双脚在木凳沉入水中之前用力猛蹬,借助这一瞬间的发力,我才越过了这最后三步,飞上了画舫船侧。

画舫的船侧上悬挂着一根拉得笔直的缆绳,想来定是船锚悬挂之所。我用着刚刚才恢复的一丝丝真气转向拉住了缆绳借助船壁这才登上了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