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笑尘早早的来到演武场,找了一处石桌,看着初升的朝霞,心中顿时如镜清明。
郭笑尘很喜欢看日出日落,因为他总觉得一天之中的晨昏二时,就像人的出生逝去一般,晨如赤子,昏似垂髫。每当太阳升起的那刻,他似乎都能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纯净的毫无杂质,处处都是那么清新,哪里都充满了生机,令他整个人都焕然一新,纵使遇到再大的挫折遇到再大的危难,在这一刻他都会有信心去克服,而晚霞如朝霞一般,都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动人,尽管一个初升一个将落,但同样的是两者都是各自最纯真的表现,正如人一般,初升的时候如同白纸一般,毫无私欲,不管这一生中是好是坏,但凡将去之时必定心中也早没有了私欲。
“喂!我喊你来是来跟你比武的,可不是让你来这儿发愣!”
“原来是南宫大小姐啊!失敬失敬!”
“少来了!师傅老早就跟我说过了,说你这个人……”南宫惠瑶说道一半停住,慢慢的转着圈打量着郭笑尘。
郭笑尘有点受不了这小妮子这转圈儿打量自己,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便问道:“老狼头又说我了什么了?”
南宫惠瑶打量了半天,边笑边说道:“嘿嘿!师傅说你是假正经,尤其是在女人面前!”她看了看郭笑尘,又继续带着揶揄的口气说道:“师傅说你一见女人就发慌,就像老鼠见了猫似得,装的毕恭毕敬,生怕被吃了!”
郭笑尘心道:这老狼头,怎么把我的事儿都告诉了那小妮子啊!
“哎,我真怀疑老狼头有没有好好教你了,尽教你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哼!你不用心急,到时你就知道师傅有没有好好教我了!不过好像你在我面前也并不是什么正经啊,这倒奇怪了!”
郭笑尘无奈道“你……”
南宫惠瑶道:“哦!~我记起来了,师傅说过,你只对某些女人装正经,尤其是对佩芸姐姐!”
郭笑尘道:“不是吧,老狼头连这都跟你讲了啊,他这师傅当的也太不称职了,简直是误人子弟啊!”
南宫惠瑶接着说道:“两年前佩芸姐姐还特地从巴蜀赶到江南来找你,结果您老一见了人家的面就装的比道家老头还正经,嘿嘿,这事儿是不是也有啊?”
郭笑尘道:“这事儿也是你那不正经的师傅告诉你的吧!这家伙!”
南宫惠瑶道:“对呀,不过也是你写信告诉我师傅的,所以这个只能怪你自己咯!”
郭笑尘道:“哎!怪我!怪我!只怪我交友不慎啊,看我回去不好好揍那老狼头一顿不可!”
南宫惠瑶道:“非也非也,我这叫知己知彼,!”
郭笑尘看着眼前这小妮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想这一架还没打别人连自己的什么糗事就已经这么狼狈了。自己出道以来还从未碰到这样的事儿,这感觉就好像自己没穿衣服一般,当真丢人之极啊!幸好这丫头既然是郎如令的徒弟,倒也算不得外人,只是被一个小妮子揶揄,对郭笑尘来说还是多少有些尴尬!
“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哎,什么时候老狼头收了你这么个伶牙利嘴的徒儿,看来他这副狼牙是有继承人咯!”
“多谢郭大侠谬赞哈!”
“得,言多必失!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我倒也想试试,你这几年是不是从老狼头那儿只学了这副狼牙!”
说罢,只见南宫惠瑶手执佩剑,左手捏诀,一招“万松迎客”便已使将出来,这招“万松迎客”是郎如令的“翠松剑法”的起手式,对敌之时使将出来多是对对方表示敬重之意。
此时正值东方肚白,红霞出晕之时,郭笑尘看着眼前这年不过二八的少女这一招一式所演竟丝毫与其稚嫩之龄不符,大开大合具有名家之范,只是所学时日稍浅,还未到火候而已,但假以时日必有一番作为。郭笑尘心中也不禁替郎如令高兴,收了如此聪慧的一名弟子,同时也佩服郎如令择徒眼光之犀利。
这时只见南宫惠瑶一招“碧海松涛”向郭笑尘刺了过来,这一招郭笑尘曾见郎如令使过,虽是一招,但其中包含各种后招,真如这名字一般,看似碧海清波,但实则内可涵各种厉害的招数,但这招的威力大小实是看所施者应变之道,若是所施者机变灵巧则松涛即可瞬间倾覆对手,亦可只为虚招,涛浪中内涵各种玄机。郭笑尘不敢大意,脚步稍移,将剑身轻触南宫惠瑶的剑锋,轻轻一带,南宫惠瑶顿时感觉自己的剑上传来一阵吸力,手中所握之剑竟有些不由自主。
南宫惠瑶心思本就灵敏,瞬间便已知这是郭笑尘凭借内力改变了自己的剑招的攻向,当下也就顺其牵引,从剑上撤力,郭笑尘顿时便感觉这小妮子的剑上毫无力道竟由自己牵引,但观这小妮子的脸上并无任何慌张之色,心下也是好奇其之后的剑招,便试探性的加了几成内劲,催动牵引。突然间,郭笑尘感到胁下隐隐有风,原来这小妮子见自己剑招被牵引,便顺势将剑招化为虚招,用左手以指为剑用一招“醉挑青山”来攻郭笑尘胁下的期门穴,这一招着实巧妙,右手醉挑为虚左手。
郭笑尘侧身闪过,说道:“你这招用得倒是不错啊!倒还是有几下子的嘛!不过希望不是只有这么几下哦!”
南宫惠瑶道:“闲话少说,待会儿你就知道是不是只有这几下子了!看剑!”说完便继续挼身而上。
郭笑尘也应声道:“好!”
郭笑尘此时也是知道眼前这小妮子功夫不弱,虽然内力未到火候,但招式精妙,更兼她聪颖之资,小小年纪临敌经验却也已颇丰,于是便也欣然对敌,也顺便活动一下自身的筋骨。
只见演武场上一个如莺燕轻舞,一个如矫若游龙,二人身法走的倶是灵动轻巧一脉,往往一触即散。漫天剑影中,二人打的酣畅淋漓,郭笑尘也十分快活,好久没有如此畅快的一战,此时他为了尽兴,已是几乎不用内劲,只是纯以剑招与南宫惠瑶所施的剑招相拆,但过了一会儿郭笑尘竟似乎在南宫惠瑶的剑招中看到了林佩芸的影子,他这才发现南宫惠瑶所用招式竟似有巴蜀剑派的影子,心中有些诧异,待得见她突然一招“万古长青”之后竟连着一招巴蜀剑派的“如风拂柳”,便立马撤出战圈,说道:
“停!停!停!不打了!不打了!”
南宫惠瑶似笑非笑道:“郭大侠感觉有何不妥呀?”
郭笑尘道:“很不妥很不妥!这打了半天竟还不知道着了人家的道,这还有什么意思啊!”
因那翠松剑法乃是郎如令与郭笑尘两人对招之时自创,个中招数什么的郭笑尘本就十分清楚,而当时恰巧林佩芸也在场,林佩芸是巴蜀剑派第一流剑手,于剑道也自由不凡造诣,当即看到那套翠松剑法的时候便觉得其招式虽沉稳凌厉有余,但轻巧灵动不足,便在适当之处加以巴蜀剑招,而这万古长青之后接如风拂柳正是当时林佩芸所改的一招,而这原本刚猛有余的“万古长青”在被她略微加入了巴蜀剑派的灵动之素后反而另有一番味道,整套剑法竟俨然有了男女两套之分,当时林佩芸还在他俩面前演示了这一套改编后的剑法,那时正好是夕阳西下,在晚霞的映衬下让郭笑尘印象尤为深刻!这才会使得刚才郭笑尘会有种隐约看到林佩芸的感觉。
说完整了整衣服,继续说道:“你师父跟那个林…林…佩芸姑娘是不是也住在这里?”
南宫惠瑶道:“果然瞒不过你呀,嘻嘻!师傅说过只要我将那翠松剑法和巴蜀剑法联合使用,不出十招立马你就能看出破绽!果然我刚在翠松剑法那儿加了几招你就立马瞧出来了!果然厉害啊!”
南宫惠瑶道:“师傅跟林姐姐是前几天来的,这几天都住在我家呢!”
郭笑尘道:“那这场比试也是你师父故意安排的咯!”
只是只听有人笑道:“哈哈!正是我安排的,想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秘密武器!老子在武功上胜不过你,教徒弟上一定要胜过你,以后好让我徒弟好好的欺负你徒弟!嘿嘿,你看我这乖徒儿怎么样?”
这时只见演武场边缓缓走入一男一女。男的身穿一身鹿皮劲装,满面虬髯,黝黑的脸上一双眸子英气逼人,隐隐似有透出一种狼性才有狠劲儿,眼角旁的一道刀疤更显得英武逼人的样子。而在身旁同来的女子,一身芙蓉秀水纱裙,令人感觉说不出的清爽怡人,皎好的面孔凝脂的肤色,但却又有江湖儿女的那种爽快之气,令人顿生好感。
郭笑尘一看来人不是郎如令和林佩芸又是何人,对于林佩芸,郭笑尘对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是一种好感,但似乎也仅仅是朋友间的一见如故,二人对于武学之道都颇有心得,常常能在切磋中多有妙悟。郭笑尘此时心中早已知道,这肯定又是郎如令搞的鬼,知道他这次入关跟蔷薇宫有关,所以但凡任何事跟蔷薇宫扯上关系自己都必定会去,更加上自己本身就喜好热闹之地,所以这“拈花大会”他肯定是算准了自己会去,而正巧他收了这么个好徒弟,肯定就屁颠儿屁颠儿的先来这里享受下幸福生活了,而这林佩芸必定也是他邀她过来,肯定又是假借什么理由。
郭笑尘很欣赏林佩芸干练独立的风格,在林佩芸身上有一股气质很是吸引郭笑尘,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对于林佩芸他的好感应该不止简简单单的朋友而已,似乎是另有深意,但他每每跟林佩芸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表现的那么木讷,有时候他自己也很想像郎如令那般风趣幽默,可是偏偏上天给他生就了一副拙舌,半天憋不出一个笑话,尤其在女人面前,更是活脱脱的跟一根木头没什么两样!
要不是林佩芸在这儿,郭笑尘现在还真想立马上去将郎如令这家伙海扁一顿,好好出口气。
“郭子,我这徒弟收的咋样啊?资质不错吧”郎如令问道,
郭笑尘没好气的说道:“徒弟是不错,只可惜这师傅不咋滴,就怕.以后被你这师傅误了大好前程呢!”
“嘿嘿…这我到不担心,我这女娃子徒弟聪明要紧,估计要耽误也难呢,说不定以后还能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呢,哈哈!那到时我郎如令就是祖师爷了,嘿嘿!”
郭笑尘看了看眼前的南宫惠瑶,对郎如令说道:
“得!你这也高兴的太早了吧!你这徒弟聪是聪明,就是怕有时候太过聪明而入歧路啊!”而这句话日后的戏语成真,估计也是郭笑尘自己万万没有料到的了。
不过此时,郭笑尘还顾不了这个,因为林佩芸已经走了过来,只是简单的站在郭笑尘身旁,郭笑尘已经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郭大哥,好久不见啊!”
“是好久不见啊!佩芸妹子,这么巧,你也来信阳了啊!”
“嗯!我和郎大哥这回儿都是来瞧瞧这拈花大会的!如此盛会,我虽然一介女流,但既入江湖便也想瞧瞧这大会的盛况!更何况,这大会既然是跟蔷薇宫有关,我想来你到时也必定会来的,所以便约了郎大哥同行!”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们到了信阳后就直接来了这南宫府吗?”
“差不多吧!当时我们刚到信阳城外就遇到了惠瑶妹子来接我们到南宫府来了。不过没想到郭大哥你也会在这里出现,本想我们三人重聚之地当是那武艺庄,没想到现在这里遇上了!”
南宫惠瑶道:“你们在这里遇到岂不是更好,都是自己人,免得到时外人扫了你们跟我师父的兴头呢!”
郎如令笑道:“对!对!对!所以趁着这好机缘,咱们得好好煮酒论剑一番啊!瑶儿啊,赶紧给师傅拿点你们家的那自酿的蜜酒来哈,这几日肚子里的酒虫又念叨的紧了啊!”
郭笑尘道:“恩,这论剑倒是其次,这酒倒是不得不上,否则,这大名鼎鼎的‘大漠飞狼’估计得变成秃尾巴狼了!”
南宫惠瑶道:“是你自己想要喝了吧!”说完便转身出院子替郭笑尘他们去拿酒去了。
看着南宫惠瑶离开了演武场,郎如令拉着郭笑尘跟林佩芸二人来至场边的石桌处坐下,说道:“郭子,你托我打听的事儿都打听的差不多了,东西我也替你带来了。”
只见郎如令从怀中掏出一个羊皮包裹,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些残破的帛片。
“这些是从那些人手中所取回的几部残帛,根据他们的说法,这帛片在他们手中的只有九片,是二十年前一个中年男子交予他们保管的,说二十年后会有人持半枚玉片前来找寻的,若是到时这玉片能与那男子手中的这片重合,那么就讲这几篇帛片交予所持玉片之人,并告诉他一切秘密都在这份帛书上。不过,那个男子当时受伤很重,交代完这些不久便因受伤过重而亡了。”
郭笑尘一脸凝重的对郎如令说道:“老狼头,辛苦你了!”
只见此时,从墙外飞入了一只白鸽,郭笑尘伸手一挥,手中便多了一张纸条,郭笑尘看完那纸条,展眉道:“老姚来信说许飞已经脱险,让我们到时候去信州找他就好!”
原来郭笑尘自燕青葭那儿得知许飞接到紫云镖后赴信州,便有些担心许飞的安慰,因为紫云镖是紫云门的信物,而许飞早年与紫云门便有梁子,而此次隐居之后还能被紫云门找到,想来紫云门是费了番力气,而能让许飞隐居后复出的事儿也必定是有相当干系的,是故郭笑尘便飞鸽给了“活阎王”姚立清,让他火速去接应许飞。因为信州地界上还没有活阎王办不到的事儿,因此郭笑尘对老姚相当放心,只要他出马,许飞便不会再有什么性命之虞,果然老姚遇到许飞的时候,许飞已经不省人事,满是伤痕。
“对了,郭大哥,我此次下山来,另有师尊嘱托的一封信件让我到时转交于你!”
郭笑尘接过信件,边拆便打开道:“喔?云大叔还有信件与我啊!”原来当年自郭笑尘有记忆开始便是与他的母亲住在巴蜀剑派中,而巴蜀剑派的掌门人云清泉当时对他视如己出,曾多次有意收他为徒,若不是郭笑尘的母亲执意不肯,只怕郭笑尘现在也早已是巴蜀门人了。郭笑尘以前也有问过他母亲当时为何不允,郭大娘也每每含糊其辞,这事儿也就没了下文,不过郭笑尘心中一直待云清泉如师傅一般,尽管由于母亲的阻拦未能拜入山门,但云清泉私下里也曾偷偷教他武功,只是郭笑尘怕她母亲生气,在平时白天练习家传武功之余,晚上偷偷起来跟云清泉学艺,云清泉也很是喜欢郭笑尘,两人感情很是不错,只不过后来他们母子远去大漠,自此便与云清泉少有联系了。
“云大叔现在身体还好吗?”
“家师身体健朗,早将派中俗事交予大师兄处理了,如今自个儿躬耕东篱,悠然南山了呢!”
“喔!那可要恭喜云大叔得过神仙生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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