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山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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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水地火

段时轮脑袋虽没转过弯来,但见那巨大气泡正随着避水神珠往前移,他也不得不大步向前紧跟上去,这两人对那绳索拉扯一阵,眼看姜良朋就在眼前,他手脚都紧缠在飞索上,死都不放,但两人要再想往前走一步,脚下却突然没了路,下面竟黑不见底一大窟窿,惊得段时轮开口喊道:“这下又怎么办?”

华缤缤银牙一咬,尖声叫道:“顺飞索爬!”

说着,又从腰上解下两细小索套,递段时轮一条,一头系自己腰上,另一头却往绳上打个水手结,然后双手使劲,悬吊着飞索往前攀去。

却听段时轮立刻大叫:“小妹子你等等我,我肚皮太大,可没你那般利索!”说着,竟急得要解开腰带,去将那索套挂上,华缤缤背对住他,俏脸微微一红,暗里要轻啐了一口。

等好容易爬去到姜良朋身边,华缤缤腾出只手,又从腰中再扯出根小索套,先在姜良朋脚腕上系两个扣,另一头再打好结,将他给拴在了长索上面。

段时轮看得是两眼发呆,好奇地问:“华妹子,你身上怎带这么多小绳子?”

华缤缤转头横他一眼,也不理睬,段时轮见她生气,便也觉得无趣,再不出声,却看她靠上前去,将姜良朋捉绳索上那只手慢慢扯开,姜良朋这时已被水呛得失去了意识,那手一松开,顿时就倒吊下来,悬空中晃来晃去。

华缤缤用脚顶住他肚子,轻轻踩动,让他腹中之水,从口里慢慢倒流出去。

过一会儿,姜良朋“哇!哇!”吐出几口水,自行清醒了过来,见自己头下脚上,倒吊着摇来晃去,呼吸却顺畅无比,虽脸色苍白,但也顿时就喜笑颜开,只可惜头昏脑胀,手软脚瘫,浑身无丝毫力气,没奈何,只好伸出手去,苦笑着说:“华姐姐,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求你再帮忙拽一把,现在倒吊在这里,那滋味也太难受了。”

那华缤缤见他醒来,终于嘘了口气,但想起方才被段时轮那一番喝骂,心里不觉又有些小脾气,竟板起脸来说道:“你说得倒是轻巧,先喊老娘几声姑奶奶再说!”

姜良朋听到此话,不禁一愣,他朝大师兄望去,却见他腰带吊一根小索圈里,另一只手却拉住了头上绳索,正从那硕大气泡中,瞪大眼不停打量四周,仿佛没听到华滨滨讲话那般。

姜良朋见她虽绷了张脸,眼角边却仍有一丝笑意,再想起方才种种恐怖情景,只觉得恍同隔世。此刻,四下里寂静无声,而他却因自行悟道,心窍神窍突然开通,并不知不觉开了天眼,顿时,便觉得面前这女子,对自己确实恩惠如山,若不是她,自己又怎能参悟到这般高深境界?

况且,她还冒死冲过来救了自己,于是,那感激之情更深。

他再回想起从前,自己与他人之间,其实,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些小小争闹而已,如今记起来,竟全都已经淡然,他身体倒吊在半空,虽然是头昏眼花,可对方那笑脸落入眼中,偏更显得是花光浮动,靓丽无边,自己不由得便要一呆,霎时间,就觉得心思模糊,情不自禁便喊出来一句:“华缤缤,姑奶奶!”

华缤缤听他叫得这般一本正经,不由却是怔了,心想:难道这家伙脑袋让水给灌晕了?我不过是想逗他一下,哪知他还真不要脸皮,顺杆子就往上爬了?

她刚想要骂他句不要脸,却听段时轮在后面正好轻咳了几声,俏脸一红,赶紧先捉住了头顶上飞绳,弯下腰去,一把便扯了姜良朋上来。

她这一拉倒不要紧,顿时,就只听头顶上水声轰轰,声势煞是惊人。

段时轮抬头一看,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大喊道:“快回头,咱们快拉绳子往回去!”

姜良朋更急得双手乱舞,“哇哇”乱叫,嘴里急叫道:“我脚还系绳上呢,怎么拉?”

华缤缤回头厉喝道:“先别管脚了,只管拉手上的飞索,快!”

大家嘴中虽嚷叫个不休,手上却都拼命使劲,可毕竟人力单薄,又哪敌得过头顶水瀑那滔天般巨力?

才挣扎了一会,几个人竟都被卷入了潭水中央深处,都不知搅了多少个圈子,连身边得护体气泡,也都被压得时圆时扁,近乎碎裂,瀑水撞湿了几人全身,呛得大家咳嗽不停,这几人拉拉扯扯,手下丝毫都不敢停,忽然间,竟“嗖”地一下,被那瀑水冲得笔直向下,大家就觉得周围空虚,竟立刻坠下去十几二十米,犹未落地!

姜良朋眼前忽然一黑,心里大惊,都未等他张嘴,便听头顶有人“呀”地尖叫起来,那声音尖厉无比,呼天抢地,在气泡中回荡开来,更显得是凄惨绝伦,吓得他顿时手摇脚晃,赶紧抓牢了身前得绳子。

忽然,却感觉到上面踩落来一只脚,湿淋淋的,差点都塞进了自己嘴里,姜良朋避让开来,更觉得有个香喷喷、湿软无比的身子,恰好就压来自己身上,他稍一愣神,赶紧伸手去抱牢了,心里却是狂喜,霎时之间,竟恨不得就这样不停往下堕去,并再也想不到其他。

只可怜了段时轮,他虽已五十多岁,一只眼却视力极佳,正好透过华缤缤脖颈上宝珠萤光,隐约见那气泡周围,有一大圈粗壮水幕,围这护体气泡不停地冲流激荡,竟宛如那奔雷闪电,吓得他差点脑充血要晕过去。

尖叫声犹在耳际,身边却突然一亮,接下来,那长绳突然扯紧,并上下弹动了几下,几人顿时都悬在了半空里。

只见边上那一道水柱,如间屋子般粗壮,“轰隆隆”便直扑落去,并打得他们在水柱边不停摇荡,好在有宝珠相护,硬是将这几人推得离开了水柱子,歪斜在半空中摇晃个不停。

那场面恐怖无比。

四周围水雾弥漫,热得就好像个蒸笼似的,顺那绳索,还不停有细细水点“滴答”落下,姜良朋脚腕让索套给扯紧了,那绳子扯震之力本就极大,如今,他身上又压了个人,那一只脚顿时变得血肉模糊,痛得他双手猛颤不停,竟怎都再把持不住,便眼看那华缤缤身子由自己怀中“嗖!”地滑出,并猛地向下坠去。

吓得他立刻大喊一声:“不!”

那“不”字才喊出去一半,却马上变成了鬼喊那般的哀嚎,原来,华缤缤那腰上索圈,顺长绳上一路滑下,正巧就卡去了姜良朋两腿之间,那大腿根部位置本就极为脆弱,这下竟被绳套给勒住,顿时就好不疼痛,害得他反吊半空里,惨叫个不停。

但姜良朋心里却欣喜无比,竟连巨痛也懒得理了,他伸手摸去,正好就箍牢了华缤缤身体,华缤缤连呛了几口水,加上还惊吓过度,如今早已是半晕,再听那耳边水声如雷,周围又湿又热,迷迷糊糊地,忍不住要惊叫道:“咳咳,这,这是哪里?”

姜良朋美人在怀,脑袋虽晕晕沉沉,又哪还想得到其他事情?龇牙咧嘴便喊道:“水潭下溶洞,下面有熔岩,你快爬我上面去,我是男人,我先帮你挡着。”

华缤缤反转过来,双臂发抖紧箍住他身子,抖声哼喊道:“熔岩,熔岩!”

那洞底岩浆滚滚,水声哗哗,周围空气本就极为稀薄,还好有瀑水不停泻落,夹带来些许空气,几人闻到股刺鼻的硫磺味道,都觉脑袋有些儿发晕。

那段时轮身吊半空,两手再也把持不住,有气没力地惨叫道:“你们俩吊稳了,抱牢了!我两手都快没力气啦!”

说完,便只想要一屁股坐下,吓得华缤缤赶紧抬头,轻喘着叫道:“不要!段老师,你先将腿在绳上绕一圈,身子再往后仰,坚持一下,我马上帮你想办法。”

段时轮虽让身边那大水柱子给冲打得头晕脑胀,但还是依她说的做了,他身体倒是立刻卡住,但更觉有把钝刀子在腿上勒似的,痛得他赶紧哇哇喊叫:“好妹子,你快想别的办法,这法子不灵,哎唷,等多两分钟,我这腿就要扭断了!”

华缤缤躲开面前水流,先使劲吸入口气,提起来精神叫道:“马上,咳咳!”

她心里却想:哪有这么快就断的?我都能顶两小时呢!她却不知道,那男人身上尽是骨骼,勒住后自然极痛,又怎像女人般玉满珠圆,处处都有软肉,并坚持得比较长久?

姜良朋将头轻偎在华缤缤怀中,此时大家身上都已湿透,他只觉晕晕沉沉,鼻孔中却温香阵阵,又让她长裙反盖了脑袋,身上顿时一片火热,心里更甜甜的喜悦不胜,见她要往上爬,竟马上缩卷起了双腿。

华缤缤透过脖颈下宝珠光亮,隐见他满脸发红,嘴抖唇张般模样,心里霎时明白,她银牙一咬,便想用膝盖去顶他脑袋,腿伸出去半截,可再一想起,大家现在落到这样个地方,待会儿是生是死,犹是两茫,便叹一口气,颤抖着高喊道:“你,你在下面用手托好了,姑,姑奶奶我要借下力。”

姜良朋害怕华缤缤发火,吓得是脸色唰白,听到这话,立刻双掌交叉,喜滋滋托起来对方只脚,并将她使劲往上抬起,心想道:我这脸和一双手,可是怎都不能再洗的了。身边水柱中突然分出来两道水帘,几乎是贴他眼前砸落下去,姜良朋眼见此景,不由要叹一口气,并暗骂道:“这水也太霸道了些。”

华缤缤爬过他头,从腰中再扯出条索子,系长绳上连打两个牛劲结,并拿手撑开,说道:“段老师,你另一只脚摸索着轻踩两下,觉得结实了再使劲。”

段时轮伸出只脚踏下来,四处乱舞,嘴却怨道:“结不结实有什么用?都到这地底下了,迟早都是个死,不是摔死就是饿死!”

一边说着,一边却伸脚入圈,踏几下踩牢了,便悠来转去站那半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