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仙侠佛门异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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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异功(4)

疯和尚瞪了他一眼:“小子,你来干什么?”

牟道说:“你唱得很好听。”

疯和尚说:“我在念经,不是唱歌。”

牟道轻笑道:“你是在‘唱经’。你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大和尚,你唱的什么经?”

疯和尚哈哈一笑:“不错,我确是个大和尚,你小子的眼力不错。我唱的是楞伽经,

你听说过吗?”

牟道点头道:“我听人讲过,不过那人的学问太差,好象不能与您相比。”

疯和尚乐极了,笑道:“你可谓我的知音,普天下再也没有比我对《楞伽经》体悟

更深的了。你要听我说吗?”

车道见他喜欢自吹自擂,心中有了底,点头说:“你要讲经,那一定连真佛也会感

动的。”

疯和尚乐道:“是极,是极。……佛经大义明白不难,要紧的是体会禅趣。《楞伽

经》说,有四种禅,最上乘禅是“如来掸’,悟人‘如来禅’,即刻成佛。若得神光照

自性,清静无漏任超然。”

牟道似懂非懂,轻轻地点了点头:“大师,你的佛法确是精深.可如何悟禅呢?”

疯和尚大笑起来:“待到家破人亡时,你自能悟禅。”

牟道以为疯和尚咒骂他,不由大怒:“秃驴,你不要胡说八道!”

疯和尚一愣,用手抚摸了一下头顶,笑骂道:“王八蛋,你睁着眼说瞎话,我秃

吗?”

牟道没有吱声,转身离去。

回到书房,也把藏在箱子最底层的《金刚经》拿了出来。细细地品味。

他在书房里走动了一会儿,觉得不该与疯和尚间翻,他是少林寺的大和尚,肯定会

武,能跟他学两下倒是不错。

他又翻了一下庄子的书,决定明天再去会疯和尚。他设想了许多与疯和尚相会的场

面,自信以自己的机智绝对能套出,然而,第二天出了一件意外的事,使他永远失去了

这个机会。

黎明时分,他爬了起来,洗漱完毕,便去探问父亲的情况。

来到父亲的房门口。

他正要问话,母亲突然走了出来:“红儿,你父亲接人去了。”

牟道大吃了一惊:“这么早去接什么人?”

母亲叹了一声:“还不是去接朝廷派来的大官。”

牟道愣在了那里,许久无语,几个锦衣卫己把这里搅得一塌糊涂,还再来什么大官

呢?

他在院子里心神不安地走了几趟,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是大门开动的声音。

片刻。牟正恭恭敬敬地陪着一个高大的和尚走了进来。

大和尚非常威严,象个将军。牟道不由多看了他几眼。他相信和尚不会是什么大官,

难道是锦衣卫请来的高手?他自然想不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道衡和尚,普天之下千万和

尚受过他的恩惠。

牟正心里明白,道衍是个神秘的人物。他的行为总与神秘的

事件有关。

牟正把道行让进大厅,连忙吩咐上茶。

道衍喝了两口清香透澈的龙井茶,平静地问:“牟人人,那疯和尚一直没说什么

吗?”

牟正忙道:“没有。”

“你的手下听到过什么没有?”

牟正连忙摇头:“那和尚只知念经。”

道衍“嗯”了一声,“你带我去见他。”

牟正随之出了大厅,道衍慢步后随。

两人进了监狱,来到疯和尚身旁。疯和尚看见道衍,脸上顿露喜色。两人是相识的。

道衡冲他点了点头,笑道:“晤因,委屈你了。我想问你一件事,请你如实地回答

我。”

悟因忙道:“道衍大师,你知道我是无罪的,请你为我说句公道话吧。”

道衍说:“这个自然,只要你如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你马上就可以出去。?”

悟因点头道:“什么事?”

道衍沉吟了一下,说:“十年前,有人见你把一落难公子用小船送出了海,你把他

送到哪里去了?”

悟因神色一变,连忙否认:“大师,我根本不会划船,怎么可能用小船送人出海

呢?”

道衍冷森地盯了他一眼:“你相信没有记错?”

“大师,我是晕船的,这一点我师兄可作证。”

道衍淡然一笑:“你师兄也许比你的记性更糟。你暂时先呆在这里吧,我会想办法

让你出去的。”

悟因连声致谢。

出了大牢。道衍对牟正说:“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不要问他什么,也不要听他讲

什么。”

牟正立即照办,命人把悟因关到一间十分隐蔽的房子里去了。

口到大厅。牟正又摆酒为道衔接风洗尘。道衍是酒肉和尚,也不在乎什么,便与牟

正一道大吃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道衍被请到客房休息。

牟正来到书房,牟道正看“河图”、“洛书”。老子拍了一下儿子的肩头,叹道:

“这样吃喝下去,不被砍头也被醉死了,儿子,我几乎要垮了!”

牟道十分同情父亲,可又无话可说,他眼睛有些湿润,心中悲愤不己。

父子俩沉默了一会儿,牟正说:“这么吃下去,会把一切吃光的。我的俸禄就那么

多,经不起一场大吃。钱从何来,今日有吃,明日有吃,后日将吃无可吃。”

牟道看了父亲一眼:“那怎么办呢?把手伸向穷苦的百姓?

那可是太黑了。”

“不!”牟正严肃他说,“我宁可两袖清风,绝不贪占百姓的便宜,他们活得比我

们更难。”

牟道望着飘洒的雪叶出了一会儿神,慢声道:“大官吃小官,皇上吃天下,这世

道……”

他还要说下去,牟正低声斥道:“你想害死全家吗?这样的话岂能说,范华还不是

个样子!”

想到范华,牟道不由打了个寒战,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惨象。

这世界疯了。

父子俩静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牟正盯了儿子一会儿,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会说善道不是福,你要牢记注。”

牟道没有吱声,心中充满雪一样深的寂寞。父亲无疑是对的,这年月要活下去并不

是一件轻松的事,许多人都不知道自己

是怎么死的。年轻的生命并没受到重视。

牟正见儿子接受了眼前的现实,轻叹了一声,走了,象孤独的风。

牟道站起身来,走到雪地里去。他长吸了几口冷气,蹲下来把手伸进雪里去,仿佛

要把自己满腹的忧郁传给洁白的雪。

停了一会儿,他走向监狱。在监狱门口,他知道了有关疯和尚的事。他愣在那里许

久没有动,不知心中有没有悔意。许久以后,他承认此刻感到了难以传达的失落。

又一个无聊的日子过去了,他与雪同舞,进人与雪混同的境界,可以减轻心灵的痛

苦。

忽然,他听说仇大清与范华被砍了脑袋,尸体就挂在城东的大树上,心一下子被刺

伤了。他感到他们父子对不起他们,一切都说不清了。

他走到后花园的草庵旁,看着地上的血迹出神。当初自己若不是太冲动,也许两条

生命就不会熄灭,罪过啊!

回到房内,他一头扑到床上,不愿再想世间的一切,还是远离的好。

然而,他活在这个乱糟糟的世界上,想清静没那么容易。听到外面一阵叫喊哭嚎,

他冲了出去。

在监牢门口,他看见锦衣卫和官差正把一大群道姑赶进监狱。这姑有老有少,有的

发乱衣破,有的脸上带伤,有的惊魂不定,有的哭哭啼啼,一片令人难以忍睹的惨象。

牟道心中一酸,差一点流下泪来。她们一群女人,能犯什么罪呢?

回到县衙,他闷闷不乐,心里十分难受。他本能地感到道姑们是无辜的,心里替她

们叫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