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郎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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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武当来人

此时的李之郎,浑然不知死亡的危险正在逼近。此时的他,因为伤心而显得异常的憔悴。虽然朝廷的恩赐了无尽的哀荣,但这些都无法挽回父亲的性命。新的伯爵府邸也已经选好了,李之郎虽然没有辞掉,但一想到那是父亲用自己的性命换回来的,李之郎就心理极度难受,哪里有心思搬迁过去?更不用说他还在守孝期间,按礼制不是能乔迁的。

李之郎已经派李九赶回山东,前往族中报信,后天他就要扶着父亲的寿棺回乡入土了,所谓落叶归根就是如此。朝廷的恩旨也是要往乡里送的,礼部侍郎王直将和李之郎一起去山东,代表朝廷亲自主持祭礼,并代皇帝在灵前吊唁。

说实话,朝廷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超出常例,有些小的地方甚至还违反了祖制礼仪。但还是那句话,一是李应庚的忠烈让大家极为钦佩,二就是皇帝和王振也希望尽快息事宁人,消除朝野非议。

皇帝虽然有些懦弱,可他毕竟还不是是非不分的昏君。

李府内外已经挂满了白幡孝布,偶尔还不时地传出一阵哭声。李应庚平时对下人也非常和蔼,因此李府的下人们对老爷的故去还是感到非常悲伤,时不时地忍不住哭出声来。灵堂里还有守灵的人,每隔一段时间也要哭一阵,这些都是礼制,就不多赘述了。

今天的李府来了四个人,都是道士装扮,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赶了远路。他们进门之后,先去灵前祭拜了一番。李之郎身为孝子,回了礼,然后彼此交谈了一番。原来这四人乃是武当弟子,遵照张三丰的安排,前来相助李府。

李之郎这时方才想起,十年前他进京辞别张三丰时,张三丰曾一再叮嘱,说李府十年之后必有一劫,而且是血光之灾,恐有性命之忧。今天看来,这劫就是应在父亲身上了。可惜武当同门来得晚了一些,父亲已经命赴黄泉,挽救不及了。

当时张三丰还曾算出李之郎有封王封候的命格,现在虽然没有被封为王侯,但李之郎却承袭一等伯爵位,已经贵为大明朝的昭贤伯了。

虽然自己是穿越人士,可这一世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到目前为止,根本说不上建功立业。所有的地位和荣耀,都是父亲用生命铸就而成的,自己不过是得享父亲余荫罢了。

悲伤也罢,痛苦也罢,斯人已逝,生者终究还要面对。作为李府的独子,李之郎还需要接待这些前来吊唁的宾客,尤其是这四名武当弟子,不远千里,从武当赶来北京,只因当初张三丰的一句承诺。尽管来得晚了些,可这份江湖义气却是要领的。

再者,就算武当弟子们早点来,怕也是无能为力。李之郎已经明白,父亲的死谏不过是临时起意,自觉自愿,谁能料到?谁能阻止呢?

四名武当弟子,为首一人名唤卢秋云,道号南岩真人;他得张三丰秘传,乃是张三丰道统的嫡传大弟子。虽然江湖上大家都知道以宋远桥为首的武当七大弟子,可卢秋云和宋远桥他们不同,这就像大明朝廷里的文武大臣一般。卢秋云受得是道学典籍,道论经言;而宋远桥等七人,学得只是武当技击之术,他们是武当的武装力量。

另外三人其实就是江湖人所熟知的七大弟子了。为了确保李府安然度过劫难,张三丰特意派出俞莲舟、张松溪和张翠山三位武术嫡传弟子,他们三个也是七大弟子中武艺最为精湛的。而卢秋云之所以一同前来,只是因为他精通卜算之术。不管怎么说,李府的这次劫难很是深重,张三丰自己都无法准确把握,派卢秋云来,主要是图个安心。

李之郎和他们见了礼,说了会话。卢秋云安慰了一番,似乎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说道:“师弟,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只是如果不说……”

李之郎道:“师兄但说无妨。”

卢秋云道:“师傅一向算无遗策,既然派我等前来助你度劫,只怕是另有深意。在快到京师的时候,我曾卜了一卦,根据卦象显示,只怕这次劫难……只怕没那么简单。”

李之郎肃容道:“还请师兄明言。”

卢秋云叹了一口气,道:“来之前,师尊曾和我提起这件事,甚至还召集我们几个师兄弟,与师尊共同推演卦象。虽然最终还是没有推算出此次劫难的详细内容,可有几点还是确认了的。此次劫难当是应了你身上,我进门时也发现你印堂极黑,现在也是,想来你的这番劫难很快就要出现了。”

看着李之郎震惊的样子,卢秋云又说道:“你的命运已经遮挡住了你身边所有的人,越是至亲之人,越是被你遮掩。我们连你的命运都看不透,令尊的这番劫难更是根本没有推算出来。”

这就是解释了,我们根本没有料到你父亲会有这一劫,而不是我们见死不救。李之郎倒没有计较这些的心思,他现在还哪里有心情计较呢?本来已经够悲伤痛苦的了,可现在忽又听闻这消息,让他如何不惊?如何不怒?如何不疑?

老天爷,你还准备将李府折腾到什么地步!难道真得要家破人亡你才满意?

张松溪见他悲愤不已,状若疯癫,知道这消息将李之郎刺激得失了心,当下运起功力,手掌翻飞,将李之郎身体里的郁结之气尽皆拍散。待李之郎略微清醒之后,张松溪道:“师弟莫要忧心,还是早作准备吧。再加上我们这几个师兄,想必可以让你安度难关的。”

俞莲舟道:“松溪所言甚是。郎师弟,既然师傅都放心派我们几个前来,难道你还不放心吗?”

李之郎道:“师兄勿怪;小弟只是悲愤难平,过于悲痛,并非疑心虑它。”

张翠山给了他一个微笑,道:“无妨,我们只是怕你自己钻牛角尖。”

李之郎道:“敢问卢师兄,我该做些什么准备?”

卢秋云皱眉道:“卦象不清,不知是何劫难,这应对的准备只怕一时难以周全。就从现在开始,你先将府中之人都集合到一处吧,免得到时候无法照顾;再选些丁壮,以备不测。至于其他的……到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吧。”

李之郎依了卢秋云所言,很快便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