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这个样子,奕哥也不说了,神情专注的看着我,幽黑的双眸里盛满的深情。慢慢的,他伸出一根手指揩到我的眼泪探入自己的口中。“以后我会让你的眼泪也是甜的。”誓言般的承诺终于让我的眼泪冲破了眼眶,靠在那温暖又宽厚的胸膛,一直难以割舍的情感终于在这一刻明了了。虽然心仍在滴血,但我相信有奕哥在身边,总有一天我会对失去的感情释然的,希望那一天不要让我等太久。
温馨的时刻没有坚持太久,就被突然的开门声打断了。进来的人看到我与奕哥相拥在一起,一脸的兴奋凝固了。不忍看他眼里的受伤,我把头转向一旁。奕哥慢慢的放开我,起身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停下,淡淡的说:“什么时候需要嘬**,我随时奉陪。”一听此话,脸瞬间又变成番茄色了。目露凶光的睨视着奕哥,咬牙切齿的问:“你想死吗?”奕哥挑眉,眼含戏谑看看我,随后心情愉悦的走了出去,脸上的得意却是显而易见的。不由感叹,男人也是斤斤计较的。
门被带上,室内寂静的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我不动亦不出声,这还是从那次摔倒以来,我们第一次见面。深受焦急的等待与愧疚的折磨,他明显比以前憔悴了许多,依然妖孽的面庞,眉宇间居然多了些忧郁。如今见到他的样子,我心中多大的怨气也被驱散了,尽管通过屏幕看到念晓在监护室里被插得满身管子的模样,我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但此刻,面对他,所有埋怨的话都不忍出口了。
过了许久,麦迪才慢慢的从门口向里走来。先是趴在保温箱上看看宝宝,随后来到我的床边,坐在床旁的椅子上。握住我的一只手,用力的攥住。我吃痛蹙起眉却没有吭声,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的手,“我应该适应这样的事,不是吗?毕竟你心里最爱的是奕,最在乎的也是奕。以后这样的情景应该总会上演吧?”
充满哀伤的埋怨,听得我心里一阵阵抽痛。强压下眼里的湿润,我淡淡的开口:“你不需要这么委屈自己。而且没有以后了。”
“你什么意思?”麦迪起身扳过我的肩膀,望着我的眼睛里含着惊慌。我平静的直视着他,“我们分手吧,我已经决定跟奕哥在一起了。”
“我什么时候要你与奕分开了?我只是要你别推开我而已,难道连这么小小的权利你也要收回吗?”
“一心不可二用,我想给奕哥一份完整的爱。”
“所以你就舍开我,是吗?每次都是这样,无论我怎么改变,只要奕回来,我这个临时替代品就要被销毁是吗?你怎么这么心狠,难道我对你的爱比奕少吗?难道我付出的还不够吗?我那么的爱你,甚至连男人的尊严都不顾,甘愿与别的男人共同拥有你,你却还是要把我一脚踢开。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突然抬高的声音把保温箱里的宝宝惊动了,我责备的瞪了一眼麦迪,赶忙下床去安抚宝宝。还好吃饱喝足的小家伙很快又睡了。
这时麦迪低吼道:“现在连宝宝都出生了,我和你的牵连又岂是你一句分手就能剪断的?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爸爸的,更不会让孩子顶着私生子的头衔。”
我背对着麦迪,扶住保温箱手不由的攥紧,深吸口气,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开口:“若你认为自己能胜任父亲的角色,我可以把孩子交给你抚养。”
“居然为了甩开我,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敢舍弃?你还是人吗?看着我!“说着,麦迪用力拽过我的胳膊,强迫我面对着他,“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令你对我如此的狠心?”
被逼无奈,我只好抬起头,忽略心中撕裂般的疼痛,也不去看他眼里的哀怨。故作冷漠的回答:“那好,我就告诉你原因。你口口声声说为我付出,可我都得到了什么?孩子的早产?还是我因为大出血差点丧生?身为孩子的爸爸,因为你的冲动,她一出生就得被迫关进监护室,那么小的身体却被插满了管子。你还不知道吧,医生离开的时候告诉我,孩子虽然现在没事了,但不能保证她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若以后孩子有什么事,不光我无法原谅你,就连宝宝都会怨你的。”
“难道我愿意事情发展成这样吗?这段时间,我过得日子简直生不如死。每天都在受着愧疚与悔恨的折磨,我的心受到怎样的煎熬,你知道吗?你不醒来,我就不吃不喝守在门口,惩罚自己所犯下的错。那时,我真的很怕你醒不来了,若是这样,我都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也想像奕那样,明白你心里想什么,要什么。能把你的事处理的妥妥当当,可是我根本就无从下手,我不知道自己怎样做才能让你开心。我只知道不能让你离开我,我很努力的改变自己,改掉自己身上的缺点,我……”
“停下,麦迪,你不要再说了。”我忙打断他的话,“你没必要为了我而改变自己。若一段爱情需要迷失自己的本性才能挽留,那不是真正的爱情。爱一个人不光要爱他的优点也要一并接受他的缺点。如今,我因为无法忍受你的脾气而离开你,只能说明我不够……”
“不要说,求你不要说出那句话。”麦迪的哀求令我不忍再说出那些口是心非的话,就算被他紧紧的拥进怀里,我也不想推开。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就让我最后一次感受这个怀抱的温暖吧,因为以后他就不再属于我了。当感觉一滴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劲部时,我的泪也无声的滑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麦迪又充满哀怨的开口“最后一次问你,伤了我,你痛吗?”我用力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怕自己哭出声音,已被撕裂的心鲜血流淌。不痛吗?若撕心裂肺不算痛的话,我应该是不痛吧。也恨自己的残忍,却还是作出了冷漠的回答:“你知道我没有心的!”话一出口,就感觉麦迪紧抱着我的手臂松开了。怕他看出我的不舍,我故意转过身不看他。听到麦迪踉跄的走出病房,我强装冷漠的面具在那一刻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