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谈判,着装上就不能太随意了,看看身上穿的家居服,我发愁了。正装都在家里呢,难道我要回家去换吗?自己去肯定是不成的,让特护陪着,我又不想把陌生人带回家。这可如何是好?哦,对了,要吴曼帮我从公司借一套吧,顺便要她下午也过来。喜滋滋的拨打起了电话。几分钟后失望的挂上电话,唉,没想到吴曼此刻正在招待客户,下午还要陪着去店里转转呢。当然,能招来加盟商是好事,可我的服装怎么办呀?
就在我苦恼不已时,杰克悠闲自在的走了进来。见我如此愁眉不展,得知原因后,上下看了我一下就转身离开了。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我一头黑线,帮不帮倒是吭一声再走啊?得,我再想辙吧。实在不行就让特护帮我跟她的熟人借一套得了,我给租金还不成么?打定主意,就把特护叫了过来。特护是个热心肠的女人,知道我的需求后立刻就去张罗了,还说举手之劳的事谈什么钱不钱的。心中颇为感叹,还是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最自在了。一是一,二是二,哪像他们有钱人,说句话就得绕好几圈,累不累呀。
吃过午饭后,杰克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金在旭。“阿紫,换上这套衣服。”说着把手里的礼盒放在我的床上。打开盒子后,我笑了,没想到这家伙给我买衣服去了。
换上以后,还挺合身。虽然款式是比较简单的暖色套装,但料子的手感相当的好。跟我的气质很搭。“杰克,你都没问我穿多大码?怎么买的这么合适?”我惊讶看向一脸得意的杰克。
“那是,这也是多年的经验积累下来的。”杰克大言不惭的回答。我了然一笑,随即又不解的问道:“那奕哥怎么不知道?”我记得以前奕哥给我买衣服,还问我尺码着。
“切,奕什么时候正眼看过那些女人。说实在的,奕这家伙是最没情趣的人了,我告诉你阿紫……”
“你是不是皮痒痒了?”奕哥慵懒的声音一传来,杰克本来神采奕奕的表情立刻变成了苦瓜脸,用带着求救的眼神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视线绕过杰克,看向刚进来的奕哥,错愕了一下,没想到居然能在奕哥冷冰冰的脸上扑捉到捉邪的表情,实属罕见啊!奕哥没有理会杰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我,说道:“你那本儿里的东西都拷在这个本上了。以后就用这个吧。”
“太好了,谢谢你,奕哥!”我欢喜的看着手里崭新的笔记本,失而复得的喜悦充盈了我的心房。虽然外壳换了,可是灵魂还在。至少比什么都没留下要好的多。
“对方来电话了吗?”奕哥一提醒我才想起了,还要会客呢。一看时间,好家伙,都下午一点半了,赶忙着急的催促着“快点收拾吧,还有半个小时人家就来了。”真是的,光顾着高兴,都忘记时间了。
二十分钟后,我以崭新的形象坐在床上敬候客人的到来。而我的脑子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奕哥,看来人真的不可貌相。我以前以为给女人化妆的男人都娘们唧唧的,怎么也没想到金在旭还会这手艺。这要是当他的妻子,都不用请化妆师了。”
奕哥挑挑眉,冷冷的问:“怎么?又动凡心了?”
“什么呀,我只是奇怪他怎么会化妆。你看他给我画得多好。”我很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行了,他不是整形医生吗?别想这下没用的了,办正事要紧。”奕哥一脸不耐烦的拿走我手里的镜子,口气也有些不快。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真不明白又哪里惹他生气了。本想自己会见方先生着,可奕哥以我行动不方便为名,硬是留了下来。杰克也想留下来,被我轰出去了,又不是打群架,留这麽多人干嘛。
两点整,方先生准时来到我的病房,陪他一起来的还有那个叫佟言的男人。我一脸微笑的迎接他们的到来,并把他们请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心想:来着都是客,无论对方有多大的不是,既然人家上门跟你谈了,作为主人的我都要给予对方最起码的尊重。
奕哥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我的床边,只是方先生走过来与他握手时,他才站起来。仍是很冷的表情。对他这样我还真是看不惯,怎么说人家也是我们的长辈,这种态度实在有些不妥。不过想想他对我们父母的态度不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吗?他可没有那种尊老爱幼的意识。
“幕小姐,对于小女给贵公司带来的麻烦,我深感歉意呀。”看着坐在对面,刚五十出头就已两鬓斑白的老人家一脸自责的样子,我心里的怨气早就被冲散了,心里也有些不忍了。但是公事是不允许添加个人感情的,毕竟商场如战场,我现在不止代表我自己,而是代表我们全组人在跟他谈判呢。所以我决不能感情用事。“事情弄成这样,我也是情势所逼。可是看到自己的员工被那么多人痛打,而且还是在我们新开的店面。影响实在太大了。公司对这件事非常的气氛,责令我必须严肃解决。所以……请方先生见谅了。”我表情十分为难。其实公司还不知道这件事呢。不过,我得给他们打个预防针……这事没完。
“唉,我知道。这次娜娜真是太过分了。我这老脸都被她丢尽了。”
“方先生,恕我直言,您把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为什么如此娇宠自己的女儿。难道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吗?”
“唉!我这也是迫于无奈呀。”说着眼圈居然红了,我一愣,怎么要用感情攻势吗?只见坐在一边的佟言也是一脸的哀伤。我不解的看向奕哥。奕哥若无其事的瞟了他们一眼,充满了蔑视。我没接话,但却摆出愿闻其详的样子。
“既然奕先生在这,我就不再隐瞒了。我的妻子死的早,在娜娜还几岁的时候,她就走了。为了怕娜娜受气,也实在难以忘怀死去的妻子。我一直都没有再婚。人们都以为我是因为娜娜从小失去母爱,才会对她如此娇惯。实则不然啊!我的妻子满三十岁时,因为身体器官全部衰竭最后导致死亡的。她的病在世界上都属罕见,得了就被宣判死刑,毫无治愈的可能,并且遗传的几率很高。她们这种病都活不过三十岁。娜娜今年已经二十六,也就是说她在这个世上还有四年的时间。就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舍的说她,打她。对她也是心存愧疚啊,是我们把她带到这个世上的,但我们却带给了她有限的生命,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心里的折磨实在是残忍至极啊……”说着说着,方先生居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我虽然表情上很淡然,但心里对方先生的遭遇也很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