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舞接水在手,又道了声:“谢谢。”
彬若看了她一眼,突然道:“你当真客气。”
“应该的。”叶舞淡淡道。
彬若又一笑,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又道:“近来可好?”
“有牢记挂,还好。”叶舞回答,喝了口水,将其放回几案上面。
彬若又彬彬有礼地问了几句青竹楼和卫娘,叶舞仍是礼貌性地回答了。又问及此次进城,卫娘会否前来医馆?突听一旁有人冷冷道:“她来医馆做甚!她家那个阿宝,我若再见到他,必不饶他!”
原来是彬若的师父,那些排队的病人竟一下子都不见了。
彬若忙替叶舞引见:“这位是我的老师聂夫人,师傅,这位便是近来向你提及的叶舞叶姑娘。”
叶舞忙从椅子上站起,向龙夫人问好。
聂夫人冷冷看了她一眼,突然道:“中午留下来罢!”
叶舞一怔,不明白她的意思。
聂夫人又看了她的肚子一眼,冷冷地道:“正午时分,便可分娩。”
“您是说——”叶舞大吃一惊,中午,就可分娩,就可以把肚中的孩子生出来吗?
“我是说,今天中午,就是你生孩子的时间,好好呆这儿吧,我去叫人准备接生物品。”聂夫人的声音还是冰冷一片,无形中却多了丝人情味儿。
“是,多谢夫人!”叶舞又惊又喜,一时间泪水竟盈满了眼眶。
这个孩子,从怀上它,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风雨,悲喜交际,现在,终于快要修成正果了么。
玄夜——你们的孩子即将出世,你现在哪里?你过得好不好……
“还在想孩子的父亲?”彬若微笑着问道。
叶舞点了点头。
彬若忍不住又问:“恕我冒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舞含着泪笑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玄夜的一言一笑,玄夜的悲伤愤怒,玄夜的抵死不放手,固执与倔强,落寞与霸道,火一般在她的心头烈烈燃烧着。临近出口,却只是这么一句:“他——就是一个那样的人啊。”
那样的人,哪样的人?
就是玄夜那样的人,她怎么说得清楚,究竟,在爱他的什么,在珍惜些什么,只是冥冥中的声音告诉她不要放手,不能放弃,因为使他们分开的是离合与命运,而并不是爱,爱若还在,谁又能放得开。
“就是一个那样的人。”彬若喃喃念了一遍,叶舞虽然没有说,但他却似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