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游走在蒋源身后,问着一些问题。
“老师,您是保安吗?”
蒋源有些奇怪,“什么保安?”
“就是为什么,你的战斗力这么惊人?”
蒋源回头看了一眼他。“我被你们学校特聘当卫生教师和校医,实质上是保护你们。本身是宁远公司的员工。所以对枪械使用熟悉一些。”
她说的宁远公司黄游是知道的,这是一个护卫公司,员工都是一些熟悉枪械,格斗技能娴熟的人,专门做给富豪当保镖的工作。只是没想到学校舍不得在培植基地上花钱,但是却舍得在保镖上花钱。
“那您是刚才才上来的吗?”
“不是,我和你一样躲在这屋子里来着,本想等他过来的时候一击制敌,谁知道他先找到了你。”
黄游苦笑,也不知道自己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走了几步,蒋源突然停了下来,她皱了皱眉,突然回身一脚把黄游踢进了旁边的屋子里,然后顺势把上半身向后仰下,做了一个标准的铁板桥。而此时,一声枪响,子弹从蒋源面前划过。
蒋源迅速起身,见得开枪那人拿的是单发的手枪,心念电转间便弓身前扑,尔后左腿发力,在空中一个劈叉踢过去,结结实实地踢在那人脸上,蒋源穿的又是高跟鞋,那人当时就没了意识,摔倒在地上。
而此时,另一边,一个大汉走了过来,阴沉着脸,看着蒋源。
“想不到你们这些南蛮子还有些厉害的。在我们满洲国,英雄都是要用刀决斗的,那让我们用刀一决胜负吧!”
说罢,他把手里的手枪扔掉,拿出了一把七八十厘米的刀,大喊着扑了过来。
目光里有凶狠,也有狡黠。
他的步枪拉上了枪栓,一时半会打不开,手枪也没子弹了,正好趁着蒋源一口气没喘过来的时候用刀格杀。
他把刀高高扬起,两手握住刀柄,准备向下劈去。这一刀,劈金断铁,可以说已经是完美的一刀了。
而蒋源仍未缓过来,危在旦夕。
“砰!”
一声枪响,大汉倒在了地上。
蒋源吹了吹枪口的硝烟,轻声骂了一句,“有病。”
她的手枪一直握在手里,根本没有松开。
而看着这一幕的黄游,已经看呆了。
他只看见蒋源一脚踢晕一个据说是满洲国的人,然后一枪毙了另一个,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
蒋源转过头,“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黄游如梦方醒,“哦哦!”
黄游继续问着问题,“那几个人,是满洲国来的吗?”
蒋源摇摇头,“不是。”
“那他们不都自报家门了?”
“……哪个恐怖分子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说自己是满洲国的啊?这些人是黄俄罗斯的。这个国家当满洲国的小弟当久了,恐怕有点不服的心气,所以派了几个找死的到这挑拨一下满洲国和民国的关系。”
“虽然说满洲国和民国已经没必要挑拨了。”
蒋源说着,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走着。
黄游听的似懂非懂,毕竟这个世界和他之前在的世界大不一样,他一时间听不太明白。
两人下到一楼,听到了警笛声,看样子警察已经赶来了这个地方。
“听这个笛声,来的估计是安全警察吧。”
黄游却没说什么,神色凝重地走进了一楼的实验室里。
这里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人,有伤者,有死者。
在一个角落,白特立和周格并列躺在地上,韩均无力地瘫坐在旁边。
周格的身体已经停止了起伏,胸口的血已经开始凝固。
周格死了。
白特立腹部的血迹还在扩大,这或许代表着他还活着。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韩均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他们二人来了,想要说话,却是狠狠地咳嗽了出来,还有着血沫。黄游急忙扶住他。
白特立的眼皮微微颤动,睁开来。
他看着蒋源,蒋源面上露出几分不忍。
白特立把手抬起来指向蒋源,手在颤动。
感受到手被温热的另一只手握住,白特立笑了笑,看着握着他的手的蒋源。
“蒋老师。”
他的眼睛里有眷恋,有不舍,但是最终他还是没能说出什么,闭上了眼睛。
蒋源默默地把他的手放在他胸口,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黄游坐在宿舍客厅,空无一人的宿舍,显得很寂静。
白特立死了,韩均生死不知。
他突然感觉很奇怪,实际上的自己,认识他们不过才一个月。但是眼睁睁看着那么一个和自己谈笑的人就这样消失,这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这次袭击被定性为满洲国特务制造的恐怖事件。虽然那三个恐怖分子都是黄俄人,被蒋源踢晕的那个人的审讯结果也的确是黄俄人。
不过本来民国就和满洲国不和,就算没有这件事也要维持一种敌视的态度,所以那些黄俄人也算达到了目的。
站起身来,黄游看着空荡荡的宿舍,忽然有些感慨,或许自己感受到的那种悲伤也有之前的那个黄游的份吧。
报纸上也登了对满洲国的谴责,对方当然是矢口否认。
这次袭击,七死十五伤,看似不算太多,但去那里的一共就八十多人。
据说那三人是一人负责一层,白特立他们逃到一楼的时候被三人之中的一人截住,周格为了保护学生,挺身而出,向那人跑去,想分散他的注意力,而白特立看到周格中枪,也跟了过去。
后来的事情,黄游也已经知道了。
大概黄俄也怕民国真的逼急了,放弃满洲国,把他们当成第一目标,而满洲国也很高兴看见黄俄被痛打。满洲国还能在民国和苏联以及美国之间左右逢源,黄俄或许还不如满洲国东边的韩国。
不管怎么样,人已经逝去了,就没法再复生。
他后来也问过蒋源,周格死了,她难过吗。蒋源没说什么,只说作为一个同事,是会伤心的。想到这他不禁笑了笑,看来周格只是单相思啊。他不再想周格和蒋源之间的事,那毕竟是他的老师。
走到阳台,看着夜风吹过,黄游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隔着一层玻璃一样。
然后他发现那真的是玻璃,不是阳台的玻璃,而是……
他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唐老鸭,他依然戴着唐老鸭面具。
那玻璃是唐老鸭办公室里的玻璃。
“你何时来的?”
唐老鸭露出了神秘莫测的鸭笑。
“我自来时来,我自去时去。”
“那你现在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