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丫头,毕业后我们再相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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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一场突如其来的夜雨彻底驱赶了夏天残留的炎热,气温陡然下降很多,迎面拂过的风带着丝丝凉意。

星期天的早晨,樱枫校园显得寂静安宁,地面湿漉漉的,夜雨早已停歇。淡薄的阳光穿透茂密的香樟树叶,枝叶间荡漾着琉璃般莹绿晶亮的光芒,空气里混杂着泥土和枯树败草的气息。

穿蓝色粗布连衣裙披着白色外套的夏琳在青石板铺就的觅香路踽踽独行,眉心微蹙,若有所思,烦闷时隐时现。

星期一,陈原野没来上学,她觉得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

星期二,陈原野没来上学,她莫名其妙地觉得少了什么;

星期三,陈原野没来上学,她觉得心里开始空荡荡的……

一整个星期如流水般逝去,陈原野一个星期没来上课,她不自在了一个星期,这种感觉令她心里慌张,仿佛早已习惯了旁边坐着一个他。

习惯?这真是一个可怕的词汇。她不应该对他产生习惯或者依赖的!忽然之间,她想快点替芸熙完成遗愿,然后安安静静地回北川。她怕她的心……

烦!她跳起来扯住低垂的香樟树枝条,用力扯落树叶,愤然扔下。

“夏琳,怎么了?”带笑的声音跟着响起,温润好听得如山涧缓缓流淌的清泉声。青灰色休闲长裤,设计别致的浅粉色衬衫,一脸动人而温暖的微笑。

独自生闷气被撞个正着,夏琳尴尬不已,待看清是泽川,灰蒙蒙的眼睛立刻像暗夜亮起了明灯,自动忽略心中的闷气以及他的疑惑,微笑,“泽川,你这是要去哪里?”

“图书馆。”泽川扬了扬手上的《傲慢与偏见》,微笑如春风。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夏琳眼神晶亮,扬起如清水百合的笑容,干净清澈。

泽川略觉讶然,眼里闪过一抹耐人寻味的光芒,总是觉得她对他的态度区别于其他人,甚至原野,为什么……

他的表情令夏琳相当受挫,颓然低头,声音变得闷闷的,“不方便吗?”她抬起头笑得极不自然,“那就算了。”他看似温润和善,实际上,并不容易让人亲近呢。

“喔,不!”泽川微笑着,“可以,走吧。”她似乎在刻意接近他,但目的显然跟其他女生不一样……

她的眼神,不是爱慕……

休息天的图书馆人影稀少,夏琳随意拿了一本文学名著,是小仲马的《茶花女》,泽川拿了塞林格的《麦田的守望者》,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

泽川微笑着打开书,看这本书已是第二遍。

很喜欢“守望”一词。

他安静地阅读,有金色阳光暖暖地透过玻璃窗轻盈落在他的发梢,染成透明的金黄。

看他如此专注而认真,夏琳欲言又止,不会真要这样坐一天吧!

感受到对面的人时而乱翻翻书,时而看他,泽川忍住笑,这丫头到底要干嘛?

过了许久,见她的书还停留在第一页,他终于抬起头,暖暖一笑,“你想说什么?”

夏琳一愣,分明看见他的微笑变得真挚,不像平时的样子。

“你看过《茶花女》吗?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她随意问道。

泽川想了一下,微微一笑,双手交错轻握,“故事讲述的是贫苦的乡下姑娘玛格丽特来到巴黎,开始她的卖笑生涯,花容月貌的她被巴黎的贵族公子争相追逐,她很快成为红极一时的‘社交名星’,因她的随身装扮总少不了一束茶花,人称‘茶花女’……”

泽川静静地讲述,他一时猜不透她究竟想干嘛,但是看她越听越带劲的样子,就忍不住慢慢地讲述巴黎名妓玛格丽特的故事。

夏琳听得专注而认真,这是一个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巴黎名妓玛格丽特以自己的美貌向玩弄她的阔佬们进行无可奈何的报复,弄得他们一个个倾家荡产。

终于,她被青年阿尔芒的真挚爱情感动,毅然洗尽铅华抛开唾手可得的奢华生活,与他隐居乡间。

阿尔芒的父亲责备玛格丽特毁了儿子的前程,她被迫返回巴黎重操旧业,并在阿尔芒的误解与报复中,怀着对阿尔芒深埋在心的爱含恨死去。

最后,阿尔芒读了玛格丽特的遗书,方知真相,追悔莫及。

爱情那么美,却总是像烟花一样,绚烂过后只剩无奈的凄凉。

听泽川将这个故事娓娓道来,夏琳很丢脸地流下眼泪。

晶莹透明的泪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泽川见她竟然会被一个故事感动得流泪,心里的某根弦莫名地颤动,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柔地拭去她脸颊的泪,微笑着说:“傻瓜,只是故事而已。”声音里,明显的有了宠溺的成份。

夏琳愣愣地没有反抗他轻柔的动作,分明在他眼里看见了异样的情绪,她傻傻地笑着胡乱抹去泪水,“总是容易被虚幻的东西感动,让你见笑了。”

泽川轻轻摇头,微笑地看着她不再说话,眼神专注而认真。

真实而单纯的心才容易被感动吧。

因为讲述茶花女的故事,泽川拿的书一章都没看完,而夏琳已经不想去看那个悲伤的故事,泽川就把她带到学校八角楼的天台。

可是上去后,他忽然感觉到了罪恶,这个天台只有他一个人来,是他秘密的空间,现在却把她带来了,且心内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情愫。

自那天早晨她自作主张要和他做朋友后,他总能在人群里捕捉到她的身影,或与她不期而遇。他不知道她是否有刻意,却清楚地知道,自己会不由自主选择她有可能出现的路线行走……

这种感觉很奇特,仿佛风平浪静的湖面忽然被扔下一颗小石,泛起一圈一圈涟漪,可他从来都告诉自己,要心如止水。而现在,却似乎并不由他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