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下堂妻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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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秋后算账

沈若尘眸光一转,凌靖熙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便清晰的展现在眼前。

倒抽了一口凉气,沈若尘惊讶的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又眨了眨。凌靖熙温热的呼吸还是喷薄在她的面颊,自己竟然大摇大摆的躺在他的胳膊上。

不是梦?

本来头脑昏沉沉的沈若尘惊得一下坐起身来,锦被顺势一滑,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将锦被迅速拾起,严严实实的给自己裹了个密不透风,这才敢贼溜溜的打量起凌靖熙来。

见凌靖熙凤眸紧闭,沈若尘不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没有醒来。

目光下移,见他领口竟然大开,隐约露出胸膛上小麦色的皮肤,和顺滑紧实的肌理。饶是这样睡熟了,那紧闭的凤眸仍然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架势,英气逼人的脸孔在初阳的光线下,晕出一种极淡极迷离的华彩,甚是耀眼。

沈若尘记忆中,凌靖熙的那张脸一直是冷面如霜,此时少了几分冰寒之气,倒是更加灼人眼球。她不由痴痴的望了他一眼,心中忖道:他,还真是天人之姿。

摇了摇小脑袋,摇去了这些胡思乱想,她清醒了一些。此时背后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痛意已没有昨天那样难以忍受了。

她的贝齿轻轻叼住了唇瓣,努力回想着: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凌靖熙怎么会跑到自己床上来了?

模糊的印象中,她朦胧的忆起自己好像捏着他的脸颊,让他笑一个来着。天啊,那是梦吧,那一定是梦吧。

她一边重复着告诉自己那是个梦,一边小心翼翼的偷偷瞄了凌靖熙一眼。

这一眼,便对上了凌靖熙子夜般深邃的眸子,此时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沈若尘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脸上不忘摆出一副怯懦的样子,轻声叫道:“相公。”

凌靖熙极为优雅的坐起身,微微俯身靠近她,直是彼此呼吸相闻。

沈若尘低敛着眉眼,本打算一如既往的盯着他衣襟的位置,却因为他敞着前襟,她这一眼,视线便顺着他宽广的胸膛直下入精壮的腰腹。

她小脸一红,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好了。她目光飘忽着,心中暗暗咒骂道:该死的男人,为何要如此衣衫不整的出现?

此时的她可记不清,昨晚是谁使劲儿抓着人家的衣襟不放,连领口的盘扣都给扯开了。

凌靖熙见她面若粉荷,又摆出了平素里唯唯诺诺的表情,只是一双点墨般的眼珠子不安的乱窜着,他剑眉不由微微一挑,淡淡道:“娘子好生健忘。”

他说话间的清新体息扑面而来,沈若尘不禁全身一凛。她心下大奇:他怎知我想不起昨晚之事?莫非是自己的表情太过明显了?抿了抿小巧的唇瓣,她将脸上多余的表情一敛,只不解的看着他略带兴味的薄唇,装傻道:“相公何出此言?”

凌靖熙又向她靠近了几分,唇瓣几乎贴上她的面颊,沈若尘见他凤眸中虽不似以往冷冰冰的,却更让她觉得阴寒,她不由得向后仰了仰身子,直到后背抵到了墙壁上。

腰上突然一紧,沈若尘被迫向前一倾,直是与他的躯体毫无缝隙的相贴。凌靖熙覆在她耳畔,冷声说道:“才离开半日工夫,你便把府中搞的鸡犬不宁。是谁信誓旦旦说,所求不过三餐温饱,一室遮风?我看,你不仅会演戏,更会说谎。”

沈若尘身体一僵,原来他是要开始秋后算账了。她可清楚的记得,凌靖熙那句警告:“若被我发现你口不对心,你应该知道后果”。额,后果会是什么?她不敢想。

慧黠的眼珠一转,沈若尘故作委屈的申诉道:“相公定已知晓,是有人设局害我。当时的情形非我所能预料,为何指责我所言不实?”

凌靖熙凤眸一眯,松开了停在她腰上的大手,静静的审视了一会儿她泫然欲泣的表情。最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略有些无奈道:“你到底有哪些是真的?”

沈若尘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咯噔一下。他这么说,就是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话?或者说,她在凌家的每一个表现,他都开始怀疑了?

不,不对,这男人一定是在试探我。沈若尘稳了稳心神,一脸坦然的看着凌靖熙,没有说话。

凌靖熙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从袖中掏出一块雪白的丝帕,展开铺在了床榻上。

沈若尘定睛一看,上面竟有一点殷红,像是血色。

心思百转千回间,沈若尘恍然大悟,他这是……在帮自己避祸呢。昨日她那句没有与相公圆房的证词定是会招来闲言碎语,而此时,所有想拿这事做文章的人,便可以不攻自破了。

不知不觉间,她看着凌靖熙的眼神中,有着几分动容。他也并不是那样冷酷无情的人啊!

凌靖熙感到她翦瞳中的细微变化,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不问我?”

沈若尘摇了摇头,轻声回道:“相公这么做,自有道理。”

凌靖熙眸光一闪,从容的站起身,向门外吩咐道:“来人。”

樱儿和几个丫鬟急忙进来,帮凌靖熙洗漱更衣。沈若尘则一直裹着被子,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凌靖熙走前,撇下了一句:“三日后,衙门有宴,你随我同去。”

沈若尘点头应是,想来,凌靖熙来找自己的目的,主要就是这个吧。

沈若尘在他走远后,才敢光溜溜的走下床,穿上衣服。支走了其他丫鬟,沈若尘轻声询问樱儿昨晚的经过。

樱儿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回道:“小姐,你忘了?昨夜你发烧了,姑爷他抱着你,守了一整个晚上呢!”

姑爷他抱着你,守了一个晚上呢!

心中像是微波炉的爆米花一样,突然胀的满满的。沈若尘红着脸,略有些不自然的吩咐道:“樱儿,一会儿不管谁问起我,你只说我重伤未愈,只能躺在床上将养。”

樱儿将那块“带血”的丝帕放入木盆中,答应了一声:“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