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将妃:王爷很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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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酒过三旬,人已微醉,念白已经被当家嬷嬷叫去给不知什么达官贵人抚琴去了,锦绣厅堂里,只有瞿墨和言少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旧事,喝着佳酿,这醉侯楼果真不枉京城第一青楼得虚名,连送上的就都是这么醇香诱人。

“左相似乎对你很是上心呐”言少白把玩着手中酒杯,似乎毫不经意的说着。

“他上心的,恐怕不知是我一人”瞿墨眼波微动,这朝堂之上,与他意愿相背的人恐怕一个都不落的被他收入手中的花名册吧。

“禁军统领胡炽是左相的人”,言少白将手中杯拿至眼前,静静的观察着,“皇城内外,多少年,他布下的棋子可不少,若要动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瞿墨心思回转,少白哥哥怎么会知道,她要动左相,“你怎么会知道的?”她并没有多少大的动作啊。

“除夕家宴,你忘了?”言少白挑眉问道。

除夕家宴,左相是国舅,言少白是驸马。自然都是参加了的,“那孔明灯是你放的?”瞿墨诧异。

那夜看到一盏飘摇在御花园深处,想起家乡在除夕夜也有放孔明灯的习惯,就信步走了过去,却在半路里被一阵对话挡住了脚步,“这世间男子,只要你喜欢,任谁爹爹都能允许,唯独翼王不可,你趁早断了心思”低沉的男子声音,却又是上了年纪,怎的这么熟悉。

“为什么以往不可以,天下男子纵有千百好又如何,这一生,除了翼王我谁也不嫁”,女子娇嗔道。是苏浅雪,那自称是爹爹的定是左相没错了。他一定是看着女儿在席间对翼王百般殷勤,万般讨好,才知道女儿的心思,在此劝告了。

“愚昧,翼王有什么好?惹得你这样魂不守舍,连爹爹的话都不听了?”左相低声怒斥。

“翼王就是好,爹爹,为何不可以。若我嫁与翼王,与皇家自是亲上加亲,对我们家族,对你,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什么有百利而无一害,爹爹自有打算,你趁早收回心思,否则日后,别怪爹爹没有提醒你”左相冷冷扔下一句话,就拂袖离去。只留下苏浅雪绞着帕子,皱眉不语。

瞿墨躲在假山后面听得真切,看的明白。这左相倒是想得周全,自己的女儿自然是不舍得她日后伤心难过了,所以发现苗头就立即当机立断。可是他哪里知道,她的女儿芳心暗许也不是一朝两日的事情了,苏浅雪用情至深,哪里就是他几句话就能打消其念头的呢。

心里想着,绕过假山,就去找那盏孔明灯,可是哪里还有它的踪影,孔明灯是没找到,却在回去的路上碰到回来寻苏浅雪的左相,“明羽将军在此处做什么啊?”左相极是不怀好意的问道。

“我随便走走,左相行色匆匆,可是有急事?”瞿墨装作刚到的一样,随意的和左相打着招呼。

“我,也只是随便走走”,左相不痛不痒的笑着,眼睛里却是精光闪烁。

“即是这样,咱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这里天黑守卫少,要是有什么图谋不轨的人伤了左相可就不好了”。

“也是,也是”左相连声应着,但是眼睛却是不断地瞟向园子深处,转身时莫名的扬了扬手。

也正是那夜,皇宫里出现刺客,倒也什么事情都没做,只是在众人相聚的大殿上晃了一圈,便消失的了无踪迹,倒也奇了,禁军大力搜捕,尽毫无所获,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也正是那夜,皇上急招禁军统领胡炽多调集人马,护卫皇宫。

“难道那夜左相离席,不单单是同苏浅雪交谈?”瞿墨这才想到,似乎左相的神情并不是在担心苏浅雪,转头的时候,那奇怪的动作似是有意而为之。

“和苏浅雪说话不过是个幌子,给林里的人地消息才是真的”。

“左相这么做,无非是想让禁军掌控宫里的安全,那下一步,他难道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瞿墨凝神思道。

“有你和翼王在,他挟不了,所以,你们要倍加小心才是”。言少白继续喝酒。

“我们?”左相对夜绝尘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可是从未想过自己其实也是他的眼中钉。

“左相宫中耳目众多,你凡事小心才是。翼王是皇上的亲兄弟,左相想给他加诸什么罪名恐怕没那么容易。而你不同,半步都不得行差走错”。言少白望着瞿墨,担忧的说道。伴君如伴虎,想起那时的瞿墨还如孩童般贪玩,若是热闹了君王……。

“少白哥哥你放心,我会谨慎行事的”。他哪里知道,现在最危险的是夜绝尘,而非她。可是这些事情,她又能通谁诉说呢。望一眼窗外,已是夕阳西斜,“少白哥哥,我先回去了,出来时并没有同谁说,他们恐怕会着急”。

“恩,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差人来告诉盛胭,我就会知道。”

“恩。可是少白哥哥,你日日留恋青楼,不怕公主吃醋?”

“你少白哥哥着点自由还是有的”,言少白一点瞿墨的鼻子,玩笑着说道。这熟悉的一下举动,却让自己僵住,她已经不是墨鱼,而是同翼王一起浴血于归的明羽将军。心里一空,似有东西掉落。

“少白哥哥,我走了”,鼻子一酸,瞿墨见他这般模样,撇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就像少白哥哥已经不再是昔日江城的逸仙言少,她也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墨鱼。如指间的流沙,抓不住,过往匆匆流逝。无力挽回。

来时的街道上,已被夕阳镀了一层金光,繁华中泛着异样的光辉,天子脚下,似乎街道都变得圣神了。

瞿墨驻足抬头,醉侯楼正是花灯初上的时候,这一夜,莺歌燕舞,歌舞升平,似是在歌颂这太平盛世,只是谁能预知,下一秒的皇城,是繁华如初,还是血流成河。

众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狂欢,最痛苦的,是知晓真相的人,瞿墨突感沉重。本来是她和夜绝尘两个人,可今天过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夜绝尘,也被一些事情隔开了。

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挺得过去。艰难举步,瞿墨向那座金黄的宫殿走去。哪里有皇帝,有王爷,却也有不知何时会爆发的恶魔。

哪怕心在颤抖,却还是要步步前行,因为一退,身后就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