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将妃:王爷很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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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瞿墨一边跑,一边担心的想,夜绝尘不会察觉到什么了吧?不过看他刚才的神情,应该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其实她多想对夜绝尘说,“我们走吧,离开皇宫,蜀山沧海,去哪里都好。只要不要在这皇宫里局限一生”。

可是她又很清楚地知道,在左相的事情还未平息之前,夜绝尘是不会离开的。可是皇上是否能等到那个时候,她就不得而知了。所以,她必须加快对左相的调查,落实一切他有可能谋逆的证据,越快越好。

左相在朝多年,其党羽遍布极广不说,其人心思更是缜密,再加上夜绝尘安然无恙的从岐戍回来,随然双方都未将事情挑明,但是却已是不言而喻,左相于是就更加小心的行事,所有证据,能毁则毁,所有证人,能杀则杀。不能杀的,那必定都是心腹联盟,更难对付。所以这几月虽然他们悄悄一直查访,但是还未找到有力的罪证。

想到这里,瞿墨心里又是一阵惶然,左相,他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呢?自从他行刺翼王失败以后,他是否又有别的谋划?

脚步一转,瞿墨就向宫外行去,或许去宫外能找到一些什么讯息,这样想着,也没来得及跟紫雩吩咐一声,就匆匆出了宫。

喧嚷的京都集市上,一个华衣锦袍的年轻公子哥,手摇一把折扇,缓步轻踱,正是换了装以后的瞿墨,即便是男装,他已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街上的男女老少,无不驻足观望,回首再看。浑身像是散着光圈的她,不做一举一动,只一个颦眉,一个顾盼,就让路旁多少女子丢了魂,迷了眼。只是一心想着怎样才能最快找到左相罪证的她,并未察觉。依然故我的颦着眉向前走为了方便才换的男装,似乎起的作用并不是很大,前面妖娆行来人就能说明一切。

“公子慢行”,好一个莺歌燕语,瞿墨回头只见一个打扮清媚的女子含笑望着她,见她回头驻足,嫣红的唇瓣再启,“我家小姐请公子一叙”,微微俯身行礼,倒是个知书达礼的,不过看着装着,却并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

“我与你家小姐并未曾见过,不知一叙为的何事?”瞿墨礼貌回应,抬头一看前面飘粉扬纱楼阁,心下明了。现下哪有时间去那些地方逍遥,也没那个心情。

“我家小姐问公子,她年幼时曾在江城流江边上种了株合欢树,不知现在可是发芽了?想问公子可会去江城,能否代为照顾一下?”女子继续颔首说着,脸上微有红晕,却并不娇羞忘了分寸。

瞿墨闻得此言,那合欢树,是她与少白哥哥幼时在江边种下的,那场大震大水之后,已经根翻枝落,曾经还在那里为之守灵半晌。如今,怎会有人知道——江城。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人。“劳烦姑娘前面带路”,手握纸扇一扶手。

“公子请”那女子右手一抬,彬彬有礼的领了路向前走去。

醉侯楼,京城最大最有名的青楼。这是第二次进青楼,楼还是这种楼,只是那时陪在她身边的人却已经是为人夫,又将为人父,一个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就将所有过往扫荡的半点不存。瞿墨站在醉侯楼门前,望着楼上牌匾思绪曼舞。

“公子里边请”女子提醒,这翩翩公子仰头的样子当真是好看呢,只是为什么只一瞬他的目光就忧郁悲伤了呢?那三个字,可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瞿墨回过神来,跟着女子行了进去,却不知道身后多少人在议论,那美少年进了青楼,进了醉侯楼,谁都知道,进了醉侯楼的男人,没有几个能守住自己的心的,因为醉侯楼里有一个绝色佳人,倾国倾城,最重要的是色艺双绝,又懂得捕获人心,几乎成了京城里每个女人的梦魇。可是美少年进去了,只怕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经会魂不守舍了。

多少女子的心,就这样惨烈烈的碎了一地,铺成琉璃地毯,拾起来恐是能筑座宫殿了。

一踏进楼,一股清雅的幽香就扑鼻而入,完全不同与其他青楼浓厚的脂粉气,这样的清幽香气,竟能让人心神明快,瞿墨暗暗赞叹,恐怕这里的当家妈妈也不是个俗人,怪不得当得住京城第一青楼的名号,到原来也是有几分底气的。

一楼莺莺燕燕的坐了满满一堂,琴棋诗画,各自舞弄着自己的专长,那韵律,那笔墨,倒都是些罕物奇音,不过终究是这种地方出来的格调,沾染了不少风尘之气,纵是不俗也难清灵。

“哟,这是哪里的公子哥啊,长的倒是风神俊朗,这样的美男子真是难得一见呐,啧啧,红苕陪您玩玩怎么样啊?”说着,粉帕一甩,就向瞿墨身上靠来,瞿墨未动,她身旁领她进来的女子已经站在前面隔开了那个自称是红苕的女子,冷冷道,“这是念白姐姐的客人”。

红苕眼睛一瞪,“念白念白,凭什么好的都是她的?你个小蹄子,别以为在她身边打杂就了不起了,哼!”摇摆着曼妙的身子,再悻悻的看一眼瞿墨,就转身向那一群笑她的女子行去。

“公子莫怪,请上二楼”,女子也不恼,浅笑着向瞿墨说道。

瞿墨点点头,楼栏两侧,都用了上好的丝绸挽着各式花样,或坠落,或松垂,当真是极美的布局,流光溢彩。

“红苕,见着个美男子就这么急不可耐的?”一女子娇吟吟的说笑。

“只是哪知,人家已是心有所属了呢?”另一名女子手帕遮着俏脸打趣,红苕黑着脸坐在旁边,却是半句话都不说,心里怨啊。

瞿墨听在耳里,不禁惨笑。转瞬,已经来到西首一间雅阁,身旁女子挑起珍珠垂帘,“公子请进”。

室内熏笼散着蘅芷佩兰的香,熟悉而又恬淡,静幽幽的厅堂里,菱格窗前摆着的桌上,放着一把古琴,通体暗红,竟是世间少有的宣琴,窗前素纱浮动,隐隐能看到窗外江上精美的画舫,以及一池翠叶招展的碧荷。

雅厅正中的墙壁上,赫然挂着一幅书画,一个临江而立的白衣男子,青丝浮动,手执羽扇,遥遥望着远方,眉宇见竟是那般熟悉,飘然欲仙。旁边是隽秀的小楷写着,“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靖好”。笔墨间无处不是浓情,字里行间,句句情深。

果真是她,如果之前只是猜想,现在倒真的是不用再怀疑了。

“公子请坐,我家小姐马上就来”,女子将瞿墨引至桌旁坐下,便进了内室,偌大的厅堂里,就只剩下瞿墨一人,无聊之际,放眼打量着这精雅的布置,曼莎珠华,翡翠珍珠,金香玉波,长纱自梁顶垂至地上,或浅粉,或淡紫,随风而动,香气随之更浓。左侧有金隅璧刺矮几,上面放着一本极为古旧的书册,精磨玉砚台,南山紫兔毫制成的笔轻放在玉砚台之上,花笺舒展,半字未落,却已经是诗已成句,画已成境。

前方纱幔之后,似有人影晃动,“让公子久等了!”清凉一句,落入厅前,滑入瞿墨心底,是了,就是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