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玲冷笑着讽刺于连海不是没本事,是本事太大了,需要你的人太多,你的精力不够分配,我和豆豆得到的太少,不公平。于连海一个劲儿强调自己已经尽力了。王梅玲说:“我明白,所以我才不想再给你压力,我准备重新出去工作,以后咱俩不合拍的事情会更多,还是离婚吧,离了大家都太平。”
于连海听到“离婚”二字并不意外,以前两人也多次赌气提过这事儿,于连海也想过。但毕竟孩子还小,特别是八十多岁的老父亲对儿媳、孙女很看重,于连海是个孝子,怕父亲经不起这番折腾,不敢轻举妄动。于连海沉吟地看看王梅玲,语气平静地说,他对这个家是有感情的,请她再考虑一下。没想到王梅玲态度坚定,一回拒绝:
“我谢谢你,再僵持也没什么意思了,离吧。”
于连海咬着牙关,压抑地请求:“把豆豆给我留下。”
“不可能!嫁你一回,我也就落下一孩子,甭跟我抢,我是孩子的妈。”
“要不这事先放放,等我把这桩官司打完,把公司的事理顺了再说吧。”
“我不等了!从结婚开始我就天天等,处理完这个再说,处理完那个再说……你哪回兑现承诺了?我今天是来通知你的,尽快签个协议书,离婚手续越快办完越好,拖一天,我就少活一年!走了……”
王梅玲说完起身离去。于连海坐着不动,他明白,这个女人已经铁心了。
王梅玲铁了心要跟于连海离婚,把他的私人物品收拾了催他赶紧拿走。于连海今天推明天,总说自己太忙,让她再等等,王梅玲一气之下叫了搬家公司,把于连海的东西直接装车送到他的办公室。
于连海被迫按王梅玲的意愿,回家签署离婚协议书。于连海的态度是房子可以给,钱也可以给,女儿豆豆必须留下。王梅玲态度更坚决,只要豆豆,房子和钱都不要。二人僵持不下。
00王梅玲揭穿于连海对孩子根本不关心,从怀孕、出生,一直长到三岁,他跟女儿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半年,孩子对于连海来说只是婚姻的衍生品,他根本不爱任何人,只爱钱!钱是他的唯一追求,孩子交给他完全不靠谱儿。
协议书没签成,于连海恼火得只想骂人。幸好集团黄总打来电话,告诉他,一直盯着的那只钢铁股有异动,开盘就有大手买单介入。于连海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到股票上去,果断地命黄总看准了就出手狠一点,凑整买进一百万股。
于连海被王梅玲纠缠得没了章程,只好又来找乔乐生。乔乐生一听涉及财产分割、孩子抚养权,脱口而出:“打什么官司呀?好聚好散,心平气和商量着办呗。实在不行,你是男人,又不缺钱,让一步算了。”
于连海郑重地强调,请乔乐生务必帮他争到女儿的抚养权,条件随便提。乔乐生对这种有钱能使鬼推磨思维的男人十分不屑,推说自己心太软,见不得女人的眼泪。再说,人家当妈的理所应当取得孩子抚养权,我要是接这案子,肯定帮孩子的妈。乔乐生推荐了所里专打离婚官司的曹律师接待于连海,于连海虽然失望,但对乔乐生推荐的人还是很有信心。
王梅玲本来最烦打官司,只想好聚好散,做不成夫妻,好歹留点亲情,没想到于连海非要争孩子撕破脸。行!我遂了你心,不就打官司吗?咱们就法庭上见吧!于连海更不示弱,他对王梅玲主动提离婚特别恼火,法庭见就法庭见,谁怕谁呀?
乔乐生在律师事务所里号称“拼命三郎”,因为能力出众而闻名业界。特别是近期代理的几桩社会影响力强的案子,更让他名声大噪。
事业成功,爱情甜蜜,春风得意马蹄疾,乔乐生浑身散发出一切尽在掌握的豪气。这天早晨,他一踏进事务所大门,就被慕名而来的求助者团团围住。众人口口声声“乔大律师”,都要请他帮忙打官司,工作人员不得不上前维持秩序,一个个办理预约手续。
乔乐生正应接不暇,李主任带着大学生汪峻峰过来,说这孩子慕名而来,要跟乔乐生实习。乔乐生一脸的不情愿,手上的案子还没办完,排着队的案子还在等着,都快累成孙子了,怎么还给我加码呀?
李主任和汪峻峰的父亲是老关系,一边教训乔乐生别耍大牌,一边拉过汪峻峰给他认识。汪峻峰激动又景仰,对乔乐生深躹一躬:“我是汪峻峰,险峻的险,山峰的山!”乔乐生只好无奈地伸出手去:“我是乔乐生,快乐的乐,生活的生。”
汪峻峰诚惶诚恐,握住乔乐生的手抖了又抖,乔乐生费了挺大劲儿才抽出手来。
李主任问乔乐生明天开庭的案子准备得怎么样了,他担心乔乐生翘尾巴,工作出漏子。乔乐生大大咧咧地让主任放心,艺高人胆大,我乔乐生什么时候怵过呀?
就好像要证明乔乐生的自信,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门被“砰”地一声撞开,几个闹事者气汹汹闯进来,让主任把杨律师交出来,说姓杨的吃了原告吃被告,还害他们打输了官司!今儿要跟他算总账,让他尝尝厉害!
乔乐生一把拦住来人,护住主任:“打仗没有常胜将军,打官司也没有永远不输的律师,你们可别逼我报警,杨律师如果真牵扯到违法乱纪的事,只要拿出证据举报他就行了,犯不着动武,一巴掌下去你又成被告了,何苦呢?啊?你们冷静想想!别忘了这地方可是律师事务所……”
乔乐生几句话就把事情摆平,领头的眨着眼睛犹豫半晌,觉得乔乐生说得有理,打官司都打出内伤,可不想再成为被告。几个人交流了一下目光,偃旗息鼓,道了歉,退出门去。
乔乐生忙着他的案子,没时间搭理汪峻峰,随手把一摞卷宗放在他面前,让他自己看。汪峻峰看不懂,大打公关牌,说自己本科学的传媒,因为爱好自修法律,特别想成为乔老师这么有名的大律师,事业有成、受人尊重,造福人类、青史留名……乔乐生对这小家伙不得不刮目相看,鼓励他有志者事竟成,也提醒他,律师和记者都是很辛苦的职业,都是人前风光。聊得投机,乔乐生决定带汪峻峰去旁听于连海案子的庭审,汪峻峰激动万分,谢了又谢。
连海集团应诉的案子如期开庭,法庭辩论十分激烈,汪峻峰坐在旁听席上紧张得两手冷汗,跟着庭上的形势变化一会儿紧张激动,一会儿欢欣鼓舞。
乔乐生的法庭辩论十分精彩,汪峻峰的手掌都拍疼了。法庭当场判决连海集团免除责任,于连海兴奋得追着乔乐生要请客,乔乐生却高傲地谢绝,头也不回地离去。汪峻峰更是大开眼界,从此对乔乐生崇拜有加。
这一次,董芳破天荒没有出现在庭审现场,多年的“旁听史”就此画上句号。她坐在办公室里心乱如麻,没着没落,突然接到医院电话,说杨曼在街边小吃摊吃零食食物中毒,已经被送往医院洗胃,董芳顾不上郁闷,直奔医院而去。
乔乐生匆匆赶到医院时,杨曼已经度过危险。董芳替杨曼抱不平,杨曼却紧紧护着乔乐生,董芳讨个没趣,讪讪告别,出了医院,心情失落,一个电话把林一樵叫过来,陪她在街边小摊喝冷饮,却情不自禁地向林一樵发泄。
林一樵莫名其妙,问董芳为什么突发邪火,有什么事不开心,说出来听听。董芳却无话可说,因为有些话只适合烂在肚子里。不欢而散之后,两人的关系被一抹不祥的阴影笼罩了。
乔乐生和杨曼那边却感情升级,杨曼大难不死,乔乐生要给她压惊,开车带她来到一个漂亮的高档社区看房子,杨曼意外得知乔乐生要为她买婚房,不由高兴得尖叫起来。
董芳得知乔乐生要买房子准备结婚,吃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这也太快了吧?她内心的醋意翻江倒海往上涌,不顾杨曼幸福洋溢的样子,讽刺说:这座城市又多一个房奴。杨曼认为,这就更加证明乔乐生特别Man!现在有勇气承担的男人不多。还说只要房子一到位,就准备结婚……
甜甜很佩服杨曼,这么快就搞定了乔大律师,一举实现了嫁个体面男人的理想。言语中有羡慕也有讽刺意味,杨曼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没听出甜甜的弦外之音。
董芳不自觉地拿出闺蜜的姿态,反对杨曼这么快结婚,认为有点儿早,还应该再考验考验,以防万一。没料到一贯没主意的杨曼在这件事上却特别有主意:
“早什么?这年头有多少适婚男女都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另一半,有了合适的就该抓住不放,免得一不留神叫别人给撬了去。再说我跟乔乐生的关系不存在万一!”
董芳哑口无言,她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纠结和绝望还在作怪,可又有什么用呢?
乔乐生买了一套二手房,图的就是生活环境成熟,马上就能装修入住。杨曼来找董芳,把装修的事儿交给她,乔乐生说了,董芳办事他放心。
董芳被迫为闺蜜做“嫁衣”,满心失落。偏偏这时林一樵告诉她,最近工作有变动,要到美国总部接一个项目,在境外工作三年。
董芳愣了愣,那好啊!走之前把婚结了,出国旅游可就出师有名、算探亲了!没想到林一樵为难,认为时机还不成熟,等回来再说吧。董芳虽然并没真想结婚,可是拒绝的话从林一樵嘴里说出来,她就怎么都受不了,顿时黑脸。
林一樵解释了半天,最后归纳为,董芳在感情上犹豫,他想利用这个机会给各自一个冷静期。董芳还能说什么?这事从根本上是她对不起林一樵,确实应该找个地方冷静冷静了。
林一樵出发那天,下意识地站在安检门口等董芳,董芳却坐在候机大厅门外,没有进去。飞机冲上天空,消失在云中,董芳才落寞地离开。
当晚,董芳去会所和指甲钳、火锅等几个闺蜜汇合,进门的时候,众人正在谈论感情问题。开美甲店的独身小富婆指甲钳正在抖落从网上贩来的段子:“听说了么?幸福女人有十个密码:一个你爱的人;两个爱你的人;三分慵懒;四个朋友;五个工作日;六分浪漫;七分灵气;八分智慧;九分独立;十分热情……”
酷爱吃火锅的大美妞儿火锅却懒洋洋接茬儿说,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爱的人没有,爱我的人不详……性格沉稳的卢姐不动声色沉吟着:“四个朋友?加上董芳,我才你们仨朋友,看来咱们都缺一个朋友啊。”
董芳一进门,指甲钳就给她相面,说她脸上有晦气,追问她,是不是上海大帅哥林一樵欺负你啦?董芳假装不在乎,轻描淡写地说,都过去时了,别再提他!火锅连连叫好:“也该换换口味了,女人只要还单着,身边就不缺追求者,多好啊!”
卢姐淡淡地说:“追求者太多容易把你们惯坏。眼下没有不受污染的东西,男人和感情也一样。要与时俱进,适度挑剔,度掌握不好,就有毁了一生幸福的危险。”
董芳知道卢姐在说自己,委屈地辩解:“我不求门当户对,只求感觉到位,有什么错吗?到什么时候我的原则都不变:宁缺勿滥。”
指甲钳也在一边溜缝儿:“没错!我坚信真命天子还在赶来的途中,得给他充足的时间让他翻山越岭。我耐心等,我淡定得很,我一点儿都不慌张。”
董芳掩饰失落,一口接一口地灌酒:“我也不慌……真的,我一点儿也不慌!我就不信,除了林一樵,这天底下没有好男人了?”说着说着,心底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不自觉地落下泪来,“他凭什么这样对我呀?他有什么资格?啊?”
董芳哭着还要喝。众闺蜜慌忙上前,七手八脚夺她的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