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危机丨校园求生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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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月光下的诡影

悠然转醒,天色早已黑透。我坐起身来,全身疼痛依旧。说实话,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伤得这么惨呢,毕竟一直作为乖宝宝的本人此前连斗殴都不曾参与过。窗玻璃透入些许月光,我举目四望,整个食堂二楼静悄悄空荡荡,想必是大家都下去了吧,在这儿陪着我的只有依然在睡梦中的孙怡琪了。

缓缓站起身来,我拖着“内伤”的身体,轻手轻脚地往后厨方向的厕所走去。不仅是躯干,连四肢都酸疼得可以,这一趟可真要命。在厕所附近还听到某处传来异响,我不想去查探,即使想也没这个体力,估计是老鼠吧。当我回来时孙怡琪依然安静地睡着,我坐在自己的临时床铺上,发现对面的女生已经把被子踢掉了,就自然地给她盖上。

盖好了被子,我借着微弱的月光端详着眼前正朝我这边酣睡的人儿。利索的马尾早已打开成了及肩的长发,是同伴给她弄的吧,毕竟要睡觉的话还是这种发式比较舒适。配上她安然的睡姿,少了几分英姿飒爽,却多了些别样的妩媚。

看着此刻睡相如小猫咪一样的她,我不禁有点想笑,如果只看现在,饶是谁也很难把她和某个十分能打的家伙联系到一起。忽又想起今天下午的种种,我不由得伸手轻抚着那如墨的青丝,轻声抒发着心里的疑问。有的话语憋在心里,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受,反正睡熟的她也听不到。

“呵,下午那时候……挺险的。当时如果我没能自己挣脱挟持,你……真的会捅死自己吗?其实完全可以先假意答应他,再见机行事的,你还真是刚烈……可是倘若你就这么死了,有想过后果吗?我又确实值得你这样去做吗?”

一口气说下来,我望着咫尺之内依然呼吸均匀的孙怡琪,感到还是有些后怕。因为我发现,如果她真的这样白白因我而死,自己应该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

不过既然现在都没事,那我就安心了,顿了一顿,又柔声道:“真的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好好活下去。而且我相信,只要咱们一起努力,就一定可以的。所以你要给我好好的,别再拿生命当儿戏了啊。”说完我准备收回右手回到自己的床铺去,谁知还没离开秀发,她竟然一个小翻身,左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瞪大了眼睛,这妮子该不会是一直醒着吧?好在呆了半晌发现应该是我多心了,她睡得依旧很死,刚才那一下更像是无意识的动作。即使这样,抓着我手的力气可不小,想抽都抽不出来。得了,就体谅体谅她吧。我就保持这个样子静静地守着她,别说,老是保持一个姿势还真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小时吧,孙怡琪终于睁开了眼睛。当意识到我就坐在她面前,而她竟然死死抓住我的右手时,这姑娘像触了电一样弹开,一如当年初次产生交集时那样。我只能强笑着给她解释,当然省略了摸头发的情节,只说是盖被子。听我讲完后她连说抱歉,但马上又来了一句:“我睡着的时候,你是不是问过什么问题?”

我一惊,这都晓得?就听孙怡琪笑道:“我有个‘特长’,就是如果在做梦时附近有人说话,声音会进到梦里。”好吧,这也行……我只能承认了,并问她听到了什么?她略一思索道:“大部分忘了,就记得其中一句好像是问我因为你死掉值不值得。”我哦了一声,气氛有点尴尬。

就在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孙怡琪突然小声提醒道不要出声,然后指了指打饭窗口的方向。我带着疑问望过去,未见其物先闻其声,窸窸窣窣的,正是此前在厕所附近听到的声音。现在它又一次出现了,而且是由远及近,看来那个东西正在从后厨那边向大厅靠近。

我刚才第一次听到响声的时候还以为是老鼠,可是现在越听越觉得不对,反倒像是一个生物在地面上持续不断地爬行。蛇?我的脑海里闪过这个词,却又马上否定了。这儿怎么可能有蛇呢?就算有也不可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我和孙怡琪面面相觑,即使光线不足也能感受到彼此的紧张,毕竟来者不善的可能性很大。很快事实就证明了我们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因为一个诡异的黑影已经出现在视线之内。

天哪!那真的是一只爬行在地上的怪物,说是蠕动或许更贴切一些。速度似乎不快,但着实很恶心。借着透入的月光可以看到它有着人类一样的四肢,但整个躯体至少有五米多长,全都趴在地面上。

这也是变异的产物么?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一次被刷新了。不过现在最关键的是要避免被它发现。我们两个身体状况都不好,现在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而且手头没有武器。孙怡琪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让我就地躺倒。可那东西还是奔着我们这边来了……

“怎么办?”孙怡琪小声问,语气中带着恐惧和紧张。我看到旁边的一个矿泉水瓶子,眼前一亮,随手拎起往远处的窗户一扔。还好足有半瓶水,使得我这一掷还算有点分量,至少制造出了足够的响动,成功吸引了那怪物转向。“哈,”看它转而去了窗边,我有点小得意,“不管怎么说它也应该算丧尸吧,听觉灵敏是应该的。而且如果我没记错,蛇类都是高度近视。”孙怡琪也松了口气:“看来是这样。”

然而我们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大概是没有发现活物,那蛇一样的东西竟然先是转头往门口前进,然后兜了个圈子又奔我们这边来了!我苦笑道:“好像忘了一件事,蛇虽然是高度近视,但我记得是靠红外线捕食的……”

现在它离我们还有着一段距离,隔着数张桌子,但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死神之剑悬在头顶。由于我俩此刻身在墙角,后无退路,不管怪物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迂回的走法实际上完全封死了我们逃脱的路线。

孙怡琪显然也已经看出来了,死死攥着我的手,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的确,当这样一个五米长的可怖怪物缓缓逼来,而自己既手无寸铁又无力作战时,恐惧和绝望是在所难免的。我甚至觉得这可以算是一种“精神凌迟”,还不如来个痛快的呢。

我们俩还是保持着并排躺倒的姿势没有变,只要不动就还有侥幸的可能,一旦起来,百分百悲剧没得商量。我悄声问她:“你怕死吗?”她不假思索道:“怕。但是……现在好像又没那么怕了。”轻叹口气,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死亡本身当然是可怕的,但如果能有个知心的伴儿,似乎在“路上”也好走许多?

蛇怪又靠近了一些,离终点也更近了一步。孙怡琪幽幽说道:“还记得你问我的问题吗?其实在梦里我已经给出答案了,当然你没听到……我想,现在回答你吧,不然恐怕没有机会了。”我点点头,她刚要开口,二楼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来的是十班的一位女生,她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可能是给我们吃的吧。我和孙怡琪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可怜的女生就已经被发现,只走了几步就被转变目标的蛇怪近身。这怪物具有丧尸的另一个特点——平时虽然行动缓慢,一旦近身后反应速度和力道往往可以很惊人。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女生被蛇怪迅速缠住,刚刚发出的叫声被生生掐断,随后那丑陋的头颅对着猎物张开了血盆大口……我早已不忍看了,孙怡琪更是捂着嘴抽动着,似乎已经掉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