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墨影伐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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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武之意志

景忻不由分说,拉着景川向族内走去,尤其说是“拉”,不如说是“拖”。

其实景川并不怎么想见他父亲,并不是因为他父亲待他不好,而是他在他父亲面前会感到拘束,感到一种无法言明的压迫。

但现在是实在没办法,景忻是族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力量自是没得说,而景川正好精疲力尽,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又哪有力气挣开景忻的手了,因此,他略一挣扎就放弃了,只能任由景忻把他“拉”着去见他父亲。

说起他父亲,那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在晋阳城中几乎是家喻户晓,而在晋阳城所属的吴国也是小有名气。他父亲是公认的修炼天才,不同于景川的是,景川曾近虽然也被冠以天才之名,但其实只是“武技”天才,而他乃是正真的天才————“修炼”天才。

所以以他父亲的实力,轻松就当上了族中十三位长老中的一个,也是最年轻的一个,虽然是最弱的一个,但取消一场无关紧要的挑战的权利还是有的,故此,景忻才要去找她父亲。

…………

十分钟后,长老阁中。

景忻很快找到了景川他父亲————景悬羽,长老阁中每月都有长老值守,这个月正好轮到景悬羽,景忻自然能很快找到他。

“…………”

“行,这件事我知道了。”

“景叔叔,那快出面把那场挑战取消吧!!!”

“我不会取消那场挑战的。”景悬羽淡淡的说道,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什么!!!为什么啊,景叔叔?”景忻本来满怀信心的拖着景川来找景悬羽,以为景悬羽一听到此事,就会马上取消那场挑战,毕竟他是景川的父亲,虽然平时对景川和他哥这两兄弟甚是严厉,但是心中还是很关心这两兄弟的。可是现在景悬羽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打破了景忻原本的设想,让她大失所望。

“如果小川去的话,会被打伤的!!!”景忻望着一脸平淡的景悬羽,眼中满怀希冀,好像被挑战是她,会被打伤的也是她似的。

“被打?哈哈哈,被打伤就被打伤,又不是没受伤过!”到了此时,景悬羽不再是一脸平淡,倒是显露出一丝笑意,从嘴角蔓延至整张脸。

“哎~~~~~,景叔叔,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呵呵,身为一个男子汉,被打一顿就打一顿,有什么好怕的!!!既然已经接受了挑战,就不要临阵退缩,大不了挨顿打喽”,景悬羽毫不在乎的说道,他转过头,两眼定定的看着景川:“当然,如果小川真想取消那场挑战,大可以自己来跟我说嘛,我马上就取消那场挑战。”

景忻见景悬羽都这么说了,自然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景川自己去跟他说。于是,景川悄悄的拉了拉景川的衣角,轻声呼唤:“小川~~~~~”

可是无论她怎么拉他、叫他,景川都毫无反应,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景忻的这点小动作早被景悬羽丝毫不露的收入眼里,但他也不说破,只是看了看的外面,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家吧”

“哦,再见,景叔叔”,见景悬羽下了逐客令,景忻一脸不情愿的走出了长老阁。

“父亲,那我也先回去了”,景忻走后,就只剩下景川他们两父子,景川独自一个人面对他父亲,总是会感到浑身不自在,于是他马上就想先回家了。

“好”,景悬羽答道:“我同你一起走吧”

…………

因为景悬羽喜静,所以景川家在一片幽静的竹林中,临近后山,平时经过的人不多,尤其在黄昏时分,那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因此一路走来,就只有这两父子,景悬羽在前头缓缓的走着,景川则在后头低着头跟着,除了脚步声和风声之外没有其他声音,气氛有些沉闷。

就在快到家的时候,前头走着的景悬羽突然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后面一直跟着的景川差点撞上去。

“小川,自从两年前我指导过你武技之后,咱们父子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吧”,景悬羽突然说起两年前,不仅让景川一愣,紧接着“嗯”了一声,不过依然低着头。

景悬羽见自己儿子依然低着头,不禁眉头一紧:“小川,那以前我教你的东西还记得吗?”

“记得”

“好,那我且问你,以前我教过你,想要达到武道之极的条件有哪几样?”

“气运、智慧、天赋,嗯——————武之意志”

“很好”,他赞许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觉得这之中哪个条件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景川惊讶的看了一眼父亲,他刚才只以为父亲只是要考考他之前的所学,没想到父亲突然提出这么个问题。

这个问题他之前从没想过,现在父亲一提,却发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这四个条件都是修炼武道的重要因素,但如果要选出其中最重要的,却是很困难,因为这四个条件,缺一不可,少了哪个都不行”,景川低头沉吟,在心中暗暗比较,却始终没比出个高低,于是便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孩儿不知”。

“不知?好,那我来告诉你”,虽然景川未能答出景悬羽的问题,但他也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反而是笑眯眯的指点景川:“所谓气运,说到底就是运气,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可能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能改变,气运再差,也不过是在武道之路上多了些坎坷罢了;而智慧,听说过一句话吗,姜还是老的辣,再蠢笨的人,经历的多了,自然能看透世事;至于天赋,确实很重要,但却也不是最重要的,世间万道,总能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途,只不过路由远近罢了……”

“那这么说,武之意志才是最重要的喽”。

“嗯”,景悬羽微微点头,算是肯定了景川的话。

“那我在问你,武之意志是什么?”景悬羽再次发问,脸色却变得严肃起来。

“武之意志,武之意志——————”景川轻声念了几遍,却始终没得出答案。

“别着急,先回家慢慢想,三日后告诉我你的答案”,看着儿子的样子,景悬羽严肃的脸色却又缓和了。

“哦”

…………

这一天,景川没有像以往一样聚气修炼,而是静静的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父亲提出的问题。

“武之意志,什么是武之意志?”

“何为武,武道之意志又为何物…………”

…………

“咚咚咚————”,一阵急促切有力的敲门声把景川从睡梦中唤醒,他望了眼窗户,阳光早已经把窗户透亮。

今天似乎一切与以往不同,本来每天凌晨之时,他都会自然醒来,开始聚气修炼,当然所谓的自然醒,其实是从梦中惊醒,自从两年前知道自己无法修炼,便一直如是,可是今天他竟然睡过头了;除此之外,每天早上本来是母亲来唤他起来,可今天貌似不是母亲。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想起,景川连忙穿好衣裳,睡眼惺忪的走去开门,不过当他把门打开看清来人后,立马睡意全无。

“哥?”

“小子,太阳晒屁股啦,还不起?”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站在门口,除了眉宇间略微的不同之外,其它方面几乎与像景川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此人正是景川两年没怎么见上面的哥哥————景岳。

“哥”,也许太长时间没有与哥哥说上话,此时景川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突然冒出一句:“哥,你怎么回家了?”

说出这句话后,景川自己也觉得不妥,连忙没头没脑的又不补了一句:“那什么,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景岳听了弟弟的这两句话,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一把拍在景川肩上,说道:“小子,好久不见,一见面就给我惹了大麻烦”。

见景岳的手拍来,景川的身子微不可察的晃动了一下,他本能的想回避,但理智告诉他不能。

景岳何等人物,他的修为是当前年轻一代中最高的,感知甚是敏锐,景川的这点小举动自然是看得出的。

而景川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马上转移话题:“我什么时候给你惹麻烦了?”

“还没惹啊?你出这么一桩子事,现在景忻可是来找我算账啊,说我没照顾好你——”,景岳也默契的转到这上面来,未曾点破。

“额!这个嘛…………”,景川一听哥哥的话,想起那个未来嫂子对自己的关心,倒是还真有可能,于是竟然不好意思起来。

“哈哈,不说这个了,先去吃饭吧”,景岳拍拍他的肩,见自己这个弟弟“这个那个”了半天,突然不好意思的样子,不禁有想要发笑。

“哦”,听到哥哥的这句话,景川像是解脱了似,应了一声就走开了。

“弟弟,这两年里你长大了不少啊!”景岳喃喃自语着,脸上既有欣慰又有无奈失落。

他欣慰的是自己唯一的弟弟终于长大了,不再是当初总爱粘着他的那个小鬼,昨天在练功场景川与景可为对峙时,他当时也在场,只是露面罢了,自己的这个弟弟在练功场中间那叫一个威风,甚至可以说是盛气凌人,一点都没露出弱势,当时他就知道弟弟已经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而他无奈失落的是在这两年中,弟弟先是被断定无法修炼,再是自己因为一心致力于练功,忽略了他,而父亲则是向来较少出现,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这么拉开了,从刚刚弟弟的举动就可看出,距离已经产生,如不是自己是他哥哥,他说不定就躲开了。在这个家里,怕是只有母亲还能与弟弟敞开心扉的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