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 偌大的宫殿高耸入云,楼阁仿佛遮蔽了天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走廊宽而曲折,突起的屋檐项鸟嘴向上撅起;各随地形,结构参差错落,精巧公致,立着不知其有几十万座。
代裴扬在上完早朝后被皇上身边的总管唤住,将他带往偏殿。
“老臣参见皇上。”代裴扬进偏殿后,看见座上龙袍加身的男子,行了礼。张孙兴连忙上前扶他起身,道:“爱卿不必行此大礼。”
“请皇上为老臣做主啊。”代裴扬顺势起身,直视眼前这男子的双眸,神情悲痛。“老臣今年五十有六,老来得女,当为掌上明珠·。昨日却在大喜之日被半路劫持,现下还不知所踪,生死未卜!臣……臣请皇上为爱女做主啊。”他抓着长孙兴袖摆的手颤抖着,那浑浊的眼里盛满悲戚。
长孙兴叹了口气,安抚着代裴扬:“爱卿莫急,朕一定会给你个交代。”代裴扬老泪纵横,道:“老臣,谢皇上。”
待代裴扬回府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张家就已派人来赔礼道歉了。“老爷,夫人,张大公子来了。”一小斯通报。代裴扬沉声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身着淡青素竹锦服的男人款步入府,身后跟着一帮小厮,将礼品放在大厅前,男子恭敬的作了一揖,道:“小婿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代裴扬放下茶杯,也不请座,冷哼一声,脸上呈现怒色,道:“张大公子这声’岳父‘老夫可但当不起。”张庆脸色微僵,自是没想到代裴扬竟然会如此不给他面子,直接冷脸,他尴尬的笑了笑:“宰相大人严重了。”
“言重与否,你们张家人心里清楚。”张庆话音刚落,代裴扬那沉重的声音便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桌子被拍裂的声音。代裴扬冷眼看着张庆,随即又道:“把这彩礼拿回去,转告你爹让他七日之内找到圆圆,否则……”他眯了眯眼,冷笑:“老夫让京城再无张家。”
张庆脸色一青,正欲开口反驳,又听代裴扬开口:“看是你们张家生的那个好女儿厉害还是本相这个三朝元老!“他话音刚落,张庆才猛然忆起自己眼前的这位年逾半百的宰相曾经是少年将军,十七挂帅,一生无败绩,令外敌闻风丧胆,二十弃武从文,三十正涉朝纲,历经三朝地位无人能撼。即便他娶的是位江湖之女,仍能在朝堂中呼风唤雨,屹立不倒。
张庆额头满是冷汗,颤巍巍的回道:”小侄谨记。”又令小厮抬起礼品,打道回府,好不令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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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寨中
思烟狼狈的躺在地上,衣衫破碎,身上无一完整之处,或青或紫的淤青昭示了昨夜她经历了什么。他眼神空洞,脸上挂着泪痕,嘴角结了血痂,头发凌乱的披在地上。
朱刚德坐在椅上猛的喝了一口酒,君迟推门入房时便看见他衣衫大敞露出里面油腻的胸脯,再瞧见那如同破布娃娃般的思烟,低沉笑出声:“大哥昨夜玩得可尽兴?”他话音刚落,房中两人的目光全落在他身上,他仍是一身火红的衣裳,只是今日未束发,如墨般倾泻在身后,称得他肌肤如雪,妖艳至极。
朱刚德猥琐的笑了笑,冲君迟道:“二弟不知,这小娘子可烈着呢!不过……也实在是浪得不行啊!”君迟笑了笑,又瞥了一眼思烟身上的伤口,启唇:“大哥一人喝酒,也不知邀小姐同饮。”思烟一听,眸中闪过希冀,心下有了几分希望,以为自己能够得救。
谁知,只见那红衣男子持起桌上的整壶酒,缓慢的倾倒在思烟的身上,伤口淋上那辣酒,痛的思烟呻吟出声。
“大哥招待不周,还望小姐莫要放在心上。”最后印入思烟眸中的便是他嘴角邪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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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御林军和张家派出的人包围了清风寨,却发现寨中早已血流成河,浮尸上百,朱刚德倒在正堂的血泊中,丑陋的脸上布满了惊恐与不可思议,而御林军也在潮湿的地牢中发现了思烟惨不忍睹的尸体。很显然,在他们赶来之前,清风寨经历了一场大规模的屠杀,无声无息地抹去了几百号的人命。
代裴扬在客卿姚洵的陪同下,一一辨认着尸体,直到看到思烟那具被折磨得不忍直视的尸体,他颤抖的肩膀出卖了这个雄伟了一生的男人。
皇上也亲自登临认尸地,特意来安抚代裴扬,下令赐给代府黄金万两及一块免死金牌来慰其心。
待代裴扬领着思烟的尸首回府,代圆圆却早已在府门口等候多时。她当着众人的面掀开思烟尸体上盖着的白布,那尸首的惨状令众丫鬟都惊呼出声,万芷芸也以袖遮目。
倒是代圆圆与沐轻瑜两人却盯着那具尸体,代圆圆捂着唇,眸中划过一丝懊悔,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颤声的对代裴扬开口:“爹,是思烟帮女儿挡了这一劫,是女儿对不起她,还愿爹以真正的代府嫡长女的身份厚葬她。”
代裴扬叹了口气,点头道:“好了,无事便都退下吧!”众人都缓缓退下,万芷芸扶着代圆圆离开,厅中只剩代裴扬、沐轻瑜、姚洵三人。沐轻瑜上前一步,道:“老爷,妾身可否摸一摸这尸体。”代裴扬皱眉,但还是在沐轻瑜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沐轻瑜蹲下,仔细凝视了一会儿思烟的脸,她伸手触了触,脸色顿时变得凝重,开口:“后厅去说。”
三人来到厅后,见自家夫人脸色凝重,代裴扬问道:“夫人,可有不妥之处?”沐轻瑜轻轻点了点头,视线扫过厅前的那具尸体,开口:“妾身少时在家母那习得人皮术,虽学得浅陋,但仔细观之还是能发现那具尸体上的人皮面具……只怕那具尸体不是思烟的。”
她稍稍一顿,旋即问道姚洵:“不知姚客卿是否在认尸场发现了什么?”
姚洵一愣,仔细回想起来,片刻,沉声道:“此前去清风寨我遇上一绝色妖孽男子,一袭红衣,口舌伶俐,心思琢磨不透,整个人诡异万分……可今日我未曾在那百余人的尸首中看见他。”
沐轻瑜一听,皱眉寻思,道:“可知此人身份?”姚洵想起那日朱刚德唤那红衣男子“二弟”,便回道:“应是清风寨的二当家。”
“二当家?”沐轻瑜疑问,“清风寨哪来的二当家?”
清风寨在京城盘踞已久,虽是个山寨,但倒也一直安守本分,直至这任寨主除了好美色之外,倒也没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最重要的是,清风寨有老寨主定下的规矩:一任寨主,一任当家。
也就是说,这新上任一位寨主,那就得新上任一批当家,只要最后寨主逝世,不论当家有没有逝世都得下位,及新任寨主与其新一批当家任位;反之,若当家在寨主前逝世,寨主也不可新立当家。
而朱刚德这一任,二当家因身体原因早逝在江湖中不是秘密,身为江湖儿女的沐轻瑜自是清楚。
她此番话一出口,厅中一片寂静,代裴扬眯眼,姚洵将手中折扇打开,启唇:“老爷,不论过程怎么样,结果总是好的。”代裴扬应了一声,喃语:“我代裴扬倒是第一次做这种糊涂事,不过……姚洵说的对,目的达到就行了。”
他转身看了一眼那具假尸,问道:“夫人,不知这人皮面具可还有人看得出来?”沐轻瑜摇头,道:“这人皮面具只有学过的人才能瞧出,而这人皮术难学是其一,更重要的是难寻。此术是南疆传入,家母也是有幸习之,才传教与我,京城虽大,但妾身能肯定无一人习得……除了制这人皮面具的那人。”听沐轻瑜此话,代裴扬点头放下了心。
殊不知一切对话被厅外的代圆圆听进耳里。
----------作者的话----------
最近学业繁忙,手稿已更到十七了,爱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