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一晃而过,京城一片繁华景象,宰相府张灯结彩,百姓都知今日是宰相府千金代圆圆出嫁之日。从张家至代家方圆十里之内全都用红缎锦铺地,红灯笼挂檐,喜竹声响彻整个京城。真真是十里红妆了。
代府内,思烟屈膝跪在代裴扬和沐轻瑜面前,将旁边丫鬟手中端着的茶一一递给上坐的两位长辈。沐轻瑜和代裴扬象征性的抿了一口,沐轻瑜便放下茶杯,淡淡开口:“嫁过去了,就要恪守妇道,孝敬公婆,谨记三从四德,一切以相公为中心,不可像在府中这般无礼。”
“女儿谨记娘的话。”思烟恭敬地回道,指节泛白,自是听出了沐轻瑜话里有话,对她的讽刺。
沐轻瑜得到回应,点了点头。此时出门口的喜婆眉开眼笑的来到跟前,说:“吉时已到,张家的花轿也到了,还请代小姐上轿,莫要误了这好时辰。”
沐轻瑜冲喜婆点了点头,对丫鬟说:“送小姐入轿。”身边的两位丫鬟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扶着思烟上轿了。
代裴扬和沐轻瑜也亲自出府目送思烟上了轿,花轿在爆竹声中抬远。代裴扬瞥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姚洵,后者则对他点了点头,随即代裴扬与沐轻瑜走进了厅堂。
沐轻瑜倚在扶手上,脸上挂着犹豫,开口:“老爷,这样真的好吗?”代裴扬的目光直视前方,冷声道:“都什么时候呢,你还妇人之仁,此女野心之大,若不除必有后患。”“可……”沐轻瑜叹了口气,又道:“那为何当初不直接拒绝圆圆,告诉她呢?”
代裴扬一想到自己的掌上明珠,脸色都缓和几分,忧心的对沐轻瑜说:“夫人,张家倚仗的就是当了皇贵妃的嫡长女:张颖。而皇上之所以会同意这门亲事,是为了让张家牵制皇后一族:李氏,李氏这些年来隐隐有独大之心,而当朝皇后如今怀上龙种,更是让皇上不得不防,也不得不找到与其能相互牵制的对手。”
“那老爷的意思是……”沐轻瑜来自江湖世家,自是不懂这些朝政之事,可今日一听相公的一番话,脸色也凝重了几分。
代裴扬叹了口气,道:“皇后诞不下皇子,女儿也必须要嫁。”随即不等沐轻瑜反应开口,他再次说道:“可你也看见了,圆圆宁死都不肯嫁于张庆,她这活泼性子还是随了你从前。沐轻瑜红了脸,嗔道:“我以前可是个知书达理的安静姑娘,那像她这般好动。”代裴扬失笑道:“行行行,你呀,最知书达理!”
“老爷!”沐轻瑜佯装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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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姚洵道:“老爷,一切已办妥,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他将手中折扇,打开遮住下半张脸,露出一声如狐狸般精明的眼睛。
“嗯,退下吧。”代裴扬揉揉眉心,挥了挥手示意姚洵退下。最近的事太繁琐,毫无征兆的御赐婚礼,突如其来的勃勃野心女子,自己单纯不喑世事的掌上明珠……等等一切都使代裴扬心力憔悴。
现在朝政形势严峻,宰相府的一举一动都牵引人心,时时关注着,每走一步都如下棋,一子若错,满盘皆输。代裴扬某种闪过一丝精光,他斗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轻易出局……
两个时辰后
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的冲进大厅,下跪朝代夫人禀报道:“夫人,夫人,不好了……大小姐,大小姐被贼人劫去了!”“什么!”沐轻瑜从檀椅上站起来,脸上布满惊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厮急得口词不清,但还是讲事情一一道来:“花轿出了府外后,在京城的路上人烟较少的路段,突然冲出大约百余人,衣着朴素似农民,像是预谋好的在路等待一样。冲上来与几名护卫打斗。,奈何……我们寡不敌众,就……他们便将,将花轿中的小姐……掳走了!夫人,这,这可怎么办啊!”代夫人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耳边只传来下人慌乱的脚步声与焦急的呼唤。
待沐轻瑜醒来,床边的代裴扬连忙将她缓慢扶起,关切的问道:“夫人,夫人,现下感觉怎么样了?”代夫人倚在他怀中,默默流泪,摇头道:“老爷,妾身好多了,只是……圆圆她……老爷一定要救她啊!”代裴扬搂着怀中哭泣的女子,脸上也挂着忧色,叹了口气道:“夫人姐放心,我明日上朝时一定会提起此事,你在家好生歇着,千万别伤坏了身子,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动我代裴扬的女儿。”沐轻瑜点头,重新躺下。
丫鬟碧水见了她这般模样也跟着心疼,待老爷和一些随从走后,她对沐轻瑜道:“夫人,那思烟也不是真正的大小姐,你又何苦为她伤坏了身子。”万芷芸上前,用手遮住了碧水的嘴,启唇:“碧水,这话可乱说不得,我们府中人最是心知肚明,可这天下人不知;她思烟在福中也许算不了什么,但在天下人眼中她就是代府大小姐代圆圆。这天下人中可也包括了九五之尊的皇帝……”她话说一半,点到为止。
“是奴婢愚钝。”碧水急忙开口,这欺君之罪她可背不起,整个宰相府也扛不起。“你退下吧,我与姑母还有些话要说。”万芷芸颔首,示意碧水退下。后者应了一声,退出房门。
待碧水出去后,沐轻瑜起身,只见她脸上没有丝毫泪痕,面色如常,将万芷芸拉到自己床榻上坐下,道:“你也是个心细的主儿,自也猜得到这里面的隐情,姑母就不浪费口舌了。”以万芷芸八面玲珑之心又岂猜不到这些玄机,她点了点头,轻语道:“您不说,我也猜得到些,只是倒有些对不起那思烟姑娘了。”
沐轻瑜微微点头,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情,这些日子,我们也没亏待她,吃好穿好,还把她病母也治好了,就当……一命换一命吧!”她顿了顿,轻轻拍打着万芷芸的玉手,道:“现下朝廷情势动荡,皇上之前亦有纳你为妃的心思,可你到底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也实在不愿送你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墙中。待这事结束,思烟替圆圆死了,自然这联姻的重任就落到你头上,但那张大公子确是嫁不得了。不过,幸好,还有个三公子也是嫡出的,只是委屈了你,你若是不愿,姑母也不会强求。”
万芷芸听后,眼眶盛满泪水,不知是感动的还是欣喜的,她用丝帕抹了抹泪珠,道:“有什么可委屈的,这些年来您与姑父待我视如己出,现下也到了我为宰相府做些事的时候了,再说……我与那张三公子本就情投意合,要说也是我感谢您与姑父。”
沐轻瑜一听,吃惊之余亦有喜,“那便好,那便好,若嫁过去遭了怠慢,便回来告诉姑父姑母,我们也不怕那张家。但这事完,张家便欠我府一个人情,谅他们也不敢怠慢我代府嫁过去的人。”
“人情?”万芷芸有些困惑。沐轻瑜也不点破,只道:“几日后,你便知晓了。”两个心思细腻的女人相视一笑。
----------作者的话---------
我很无奈,清明节三天全去玩了,嘻嘻嘻,现在才更,抱歉啊,爱你们哦(⊙o⊙)